片刻后。

凰曦识海中没有了声音，掌心念珠，有一道金色符文闪烁，消失不见。

“凰曦，叩谢禅师指点。”

心中呢喃一声，凰曦握紧念珠，指节发力，犹如攥着一根救命稻草般。

而那念珠，忽明忽暗，似在回应，随后其上的金星金丝，细密棕眼，似虫子蠕动起来，肉眼几乎难以辨别。

这诡异一幕。

凰曦并未见到，她立刻动身，沿着冗长的廊道，朝后院而去。

“既然我和老祖间，只能活一个，那便活我吧。”

凰曦眼神逐渐鉴定，踌躇满志，“南明离火选择我，便是冥冥中朱雀神君的意愿，只有我能带领凤凰一族，在将来的乱世中，找到正确的道路，不至于没落掉。”

“老祖，凰曦便对不住了。”

……

这一日。

圣山之前。

那道身影陡然坐直，睁开双眼。

和之前相比，他并没有太多变化，然而双眸开阖，迸溅出了一丝丝凛冽杀意，就犹如极北之地，漫天飘零的风雪。

倏而这杀伐之意止住，男子身上的气息，更加深邃起来，整个人仿佛化为一汪古井，波澜不惊，深邃可怕。

“我，罗乾云。”

“又活过来了。”

嗡！

这一刻。

处于圣山四方，那些路过的异族强者，纷纷感应到一股压抑的气息，充塞天地之间。

这气息邪恶异常，似化为蒙蒙黑雾，遮天蔽日，黑雾中狰狞大凶接连显化，一个个张牙舞爪，歇斯底里，向诸天宣告它们归来。

浓郁的杀机和恶念，潮水般铺开，透发出一股狂暴、肆无忌惮、大自在、无拘无束。

在这些恶念的引导下，罗乾云瞳孔深处，染上点点墨色，瞳孔变得愈发漆黑，就仿佛失去理性般。

他通体如青玉的肌肤下，也开始有黑气弥漫出来，全身铺开黑色神光，宛若黑化。

咻！

刹那间，青俊摇身一变，化为一尊漆黑怪鸟，那怪鸟和青鸾有十分相似，但翎羽却流淌乌光，如同经过千锤百炼的乌金般。

它猛地抬首，完全蜕变为黑色的双眼，爆发出嗜血狂虐。

“杀！”

天地间，凭空回荡浩瀚杀伐，黑雾中，大凶随着它而舞，张牙舞爪，嘶吼连连。

这等异象，持续一炷香才消退。

漆黑青鸾重新化为人形，沉默片刻，道：“你便是那失落到现在，唯一的天魔，魔胎吧。”

脑海中，一个声音徐徐响彻，悠然道：“我是天魔，亦是魔胎，但同样也是你罗乾云。”

“我明白。”

罗乾云声音嘶哑。

白虎帝墓一战，他为求活，主动逃去虚空裂缝中，历经九死一生，方才遁出。

桀骜不驯的他，踌躇满志的他，眼见父亲战死，自己和李星魂的差距越来越大，几如天堑，不由道心崩塌，浑浑噩噩，每日得过且过。

是天魔唤醒了他内心那颗阴暗的种子。

也让他重新燃起复仇的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