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刘瘸子的惊愕远超我们所有人的想象,他的声音在空旷的空气中回荡:“刘牧?你这混小子,怎么跑这儿来了?快给我回家去!”刘牧,那个平日里懂事得让人心疼的孩子,眼眶瞬间泛红,没等我们任何人开口,他已疾步奔至悬崖边缘,背对着我们,对刘瘸子吼道:“你要是敢动手杀人,我现在就跳下去,你继续数你的数吧!”这一声喊,让原本紧张的气氛更加凝固,仿佛连空气都为之颤抖。
我站在一旁,心中五味杂陈。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始料未及,更没想到刘牧会如此坚决地站在我们这一边。他的话语,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直插刘瘸子的心窝。“你这是在威胁你的亲爹吗?”刘瘸子的声音里夹杂着愤怒与无奈,“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又是我耗尽心血为你治病,你现在却胳膊肘往外拐,威胁起我来了?”
刘牧的眼神中没有丝毫退缩,他坚定地回应:“我不想看到你变成一个杀人犯!我早知道你的所作所为,我可以选择视而不见,但我不能容忍你继续错下去,那不仅是将错就错,更是将你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刘瘸子沉默了,他的眼神在夜色中闪烁不定。作为一个送葬人,他或许早已习惯了与生死打交道,但杀人,对他而言,无疑是一条不可逾越的红线。他深知,一旦跨过那条线,等待他的将是无尽的黑暗与悔恨。
“大叔,对不起,家里的事让您见笑了。”刘牧突然转向我,语气中充满了歉意与决绝,“请您放心,我会阻止我父亲的。我不会让他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我点了点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这个孩子,远比我想象的要坚强和勇敢。
此时,我意识到,我必须做点什么来打破这个僵局。我转头看向三十二,那个总是能在关键时刻给予我帮助的存在。“三十二,你还能不能用那种让人快速进入某种情绪的粉末?”我低声问道。
“能是能,但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三十二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
“这样,你悄悄绕到刘瘸子身后,给他洒点粉末,让他能更快地冷静下来。如果顺利的话,或许他能放下手中的菜刀。”我解释道。
“老林,你这招真够损的,不过我喜欢!”三十二的分身从我手臂中飞出,化作一缕轻烟,悄无声息地接近了刘瘸子。
没过多久,三十二的声音再次响起:“搞定了,一切顺利。”果然,随着他的话语落下,刘瘸子的眼神开始变得柔和起来。他手中的菜刀无力地垂落,最终落在了地上。“林之中,你赢了。”他低声说道。
我趁机靠近小白,迅速撕掉了她身上的黄符,将她扶离了刘瘸子的视线范围。刘瘸子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刘牧,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恳求:“儿子,我已经放开了她,也不会再杀人。你别做傻事,好不好?除了你,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然而,刘牧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他继续质问刘瘸子:“可是那些无辜的人呢?温家的人、老宋家的小孙子、还有村北的王嫂……他们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们?”刘牧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与不解。
面对儿子的质问,刘瘸子终于崩溃了。他跪倒在地,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我是为了你啊!”他嘶吼道,“为了让你活下去,我不得不这么做。你知道吗?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帮你,即使是菩萨在世,也需要香火钱才能保佑你。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啊!”
刘牧愣住了,他没想到父亲会说出这样的话。他缓缓走向刘瘸子,蹲下身来,看着那张苍老而疲惫的脸庞。“爸,你错了。真正的活着,不是靠牺牲别人来换取的。如果我的命是用别人的痛苦和绝望换来的,那我宁愿不要。”他的话语坚定而有力,仿佛是在告诉所有人一个真理。
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希望的光芒在黑暗中绽放。我知道,这场风波虽然暂时平息了,但它留给我们的思考却远远没有结束。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们需要更多的理解和宽容来面对这个世界上的种种不公与苦难。而刘牧和刘瘸子的故事,也将成为我们心中永远的记忆与警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