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呼啸,景国天地一夜之间铺上厚厚的白雪,万物凋零。
长公主府昏暗的密室里看不到一点光亮。
那密室角落里,
蜷缩着一个浑身是伤,
瘦骨嶙峋的女子。
她的脸上一条蔓延到眼角的伤疤,
十分骇人。
远处传来流苏珠翠轻轻碰撞的声响,
一道俏丽曼妙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由远及近。
随着一桶冰冷的水浇下,
云夏辞仿佛坠入一个寒冷的冰窟。
她干裂的嘴巴微微颤动想要发出微弱的声音却早已被人毒哑。
云夏辞已经没有抬头的力气了。
但这来人身上那熟悉的皇家御用熏香味道,
她却如何也忘不了。
她企图撑着抬起身来,
曾经的高傲让她不能认输低头。
双手被生锈的铁链束缚住,
她只能如同丧家之犬在赢家面前匍匐乞怜。
上位者在高处看着她挣扎的举动,
戏谑的目光从她身上扫过。
纤细双手绕着帕子,
弯起嘴角淡淡开口:
“瞧瞧你现在的样子,
哪里还有半点世家嫡女的模样,
跟本公主争你也配!”
“如今本宫与暮雨即将成婚,
而你的全族即将与你一同上路。”
“可惜啊满门忠烈落了个这般下场。”
长公主轻笑一声“
到时候,那大红一片伴着大雪纷飞真真是好看呐。”
“你还不知道吧,皇兄指派暮雨亲自监斩呢。”
“暮雨也当真没让人失望。”
“你放心一会儿你父亲的头颅定是要挂在城墙上,被万人唾骂了。”
夏辞沉沉的发出几声嘶哑闷吼,
被灌了哑药她只能死死咬着牙。
内心的恨意早已波涛汹涌。
长公主叶思尔对她现在这般落魄的样子很是满意,
赞叹着:“就算你嫁给暮雨又如何呢?”
“你不过只是他向上爬的梯子罢了。”
叶思尔有些得意,
伸手略过满头珠翠继续说着:
“你当真以为萧暮雨还会来救你?”
“他早就对外宣称敬文侯府夫人,
因父兄叛国早已畏罪自戕了。”
“你身上的蛊,萧暮雨也是知情的呢。”
“要不是有他的默许,
本宫可能还真相信他对你能有几分真情呢!”
身上蛊虫日复一日的折磨让她生不如死,
双腿被挑断经脉的痛她都扛住了。
因为她心中还傻傻的有个念头。
萧思尔像是看穿了她的念头轻蔑一笑:
“事到如今,你不会还以为萧暮雨同你青梅竹马,
靠你们夫妻多年情分,
他会动一丝恻隐之心?”
“真是好笑!”
萧思尔俯身,
捏起云夏辞的脸不屑的开口:
“你真以为我那傻哥哥,
靠你父兄扶持上位以后,会记着恩情?”
“在你父兄被诬陷之际会替你家做主嘛?”
“云家势大,如日中天!”
“他一个有勇无谋的懦夫,
害怕人造反还来不及呢!”
“把希望寄托于那些臭男人身上,能得几时好?”
云夏辞心中一紧,
原来这一切只是她太傻太天真。
低估了一个男人的野心,
一个君主的权谋。
她的夫君是个虚伪的骗子。
她的父兄所效忠的,
是个过河拆桥无情无义的小人。
来人见她这个反应,
有些玩味儿的笑着
“罢了,折磨了你多日,
也是无趣的很。”
“你现在这样,也是个死人无疑了。”
“真可惜啊,你看不到本宫心愿达成,问鼎大业的那天了!”
“你放心上路前,本宫会让你痛快一场的。”
长公主转身离去。
“手脚麻利些,送她上路。”
几个高大黑暗人影逼近。
女人轻飘的一句话回荡在黑暗的甬道里,
伴随不怀好意的笑声,
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云夏辞生命终章悲惨的哀乐。
事到如今,云夏辞只能是一条砧板上的鱼肉任人欺辱。
可是她不甘心,
她必定要化成厉鬼,纠缠不休。
她闭上眼已经痛到麻木,无力反抗。
痛苦同悔恨在她心里疯狂生长着。
直至她再也感受不到失去生息,
意识坠入深渊被黑暗吞噬…
与此同时刑场之上,
黑压压围着一众看热闹的百姓。
这当中不乏有三两议论一团,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