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筠赌赢了。引元的这一招,终于是没舍得冲她劈下来。
不过凤筠才刚破涕为笑,就听她师父说,他还是生她的气,所以不许她上前,有什么话就站那里说。
“可是师父,徒儿都看不到你的脸……”凤筠多少又有点委屈了。
引元抱着手臂,自上而下地冷觑着她。
凤筠知道,这是她师父最后的倔强了,他既然打定了主意不让她靠近,她也只能听命。
反正从她师父刚刚的表现来看,分明就是嘴硬心软,心里还有她这个徒弟。
她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
“好吧好吧……不见就不见……这么多年过去了,师父是不是老了,怕徒儿看了心疼啊?”
引元呵呵一笑:“少来这套激将法!你那点心思为师还看不透吗?”
他虽嘴上这么说,但凤筠还是听出来他的语气缓和了不少,心情也不由得雀跃了许多。
“师父不老,师父是世上最英俊、最潇洒、最玉树临风……”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引元直接打断她,“说完了早点滚,为师还没说要原谅你。”
凤筠笑呵呵地望着树上的人影:“师父,徒儿就是想你了,并无别的事。”
“就这?”
“是啊。”
“那你走吧。少在这碍眼。”
引元一甩袖子,身形浮动间,似是下一刻便准备离开。
“师父,别走啊!”
凤筠这些年来数次进山寻她师父,这才好不容易遇上一次,眼看她师父要走,她都恨不得爬上树去逮人了。
引元见她真有点急了,总算是解气了些许,这才收回功力,再次问道:“所以你这次进山,到底所为何事?”
凤筠一愣,千头万绪,反而不知该从哪里说起了。
她爹接了一封密报,便又去打仗去了,而且连具体去的哪里都不肯透露。
昙舒高中了探花,又破格被封了从五品翰林学士,昙蕊终于要如愿踏进凤家的大门了。
她的香料铺子出了问题,全部被查封了。断了生计的伙计们三天两头在京城里闹出各种风波,全城的人都在看她的笑话。
敦仪太妃莫名地对她赏识有加,原来是在为皇上物色妃子。
对了,她进山来不是为了生意上的事吗?
虽说她这些年来力求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但这件事卡在了一个她动不了的人那里,她是真没办法了。
“师父……”凤筠迟疑再三,脱口而出一句话,“徒儿最近看上了一个男子,可他不爱搭理我,这可怎么办?”
此话一出,树上的男人险些掉下来。
他换了只手臂撑在树干上,做出一副不经意间改换了一下站姿的模样,掩饰过了刚刚的狼狈。
其实关于凤筠在京城的大大小小的动向,他都是十分清楚的。
在她开口前,他甚至已经预设好她会提哪些事,而自己又能给出哪些对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