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也怪哉,今夜不止妥妥成了哑巴,难道这扶苏也变成哑巴了不成?
怎么就没听到他俩个说话的声音呢?
而且马车竟一直未有丝毫停滞,在沉沉夜色中如一片幽影一般轻盈,掠过似乎没有尽头的路。
她心下暗道古怪,正欲起身查看一番,却听马儿一声尖锐的嘶鸣,车厢剧烈一晃,让她直接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倒在车厢地板上。
倒地的时候,一边的座椅撞到了她的手肘,差点没把骨头给她撞断了。
她疼得半天没爬起来,忍不住怒而开口道:“妥妥!你这臭丫头究竟在干……”
话都没说完,车帘便被人从外面掀开了。
外面除了月光,一丝其余的光都没有,凤筠只在车帘掀开的一瞬间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钻了进来,再然后一切便恢复了黑暗,她连那人是谁都没看清。
她揉了揉额角,试图缓解眩晕。
“扶苏,是你吗?……愣在那做什么,怎么还不扶我起来?”
话音刚落,她便周身一凉,不由地打了个寒噤——
倒不是天气转凉了,而是车内的气氛陡然变得冷峻可怖,杀机汹涌。
一只大手自黑暗中伸过来,拽住她的衣襟直接将她薅起来了。
随即,一道熟悉的声音自耳畔响起,如暴雨前夕的乌云般低沉而森冷:“凤筠,你黄汤灌多了?你……你把本王当成谁了?”
竟是段少允。
一瞬间,凤筠肚子里的酒半数都化作冷汗冒出来了——
几个时辰前,她才刚刚知道他俩被换了药的事。这个可怕的噩耗她都还没能彻底消化好呢,现下她最避之不及的这个人竟从天而降,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她面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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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写恐怖故事的话本都没有这样写的!
她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一场噩梦,真正的她还在自己家榻上躺着呢。
她哪里知道,段少允出现在这根本就不是巧合,也不是什么从天而降。
逍遥阁本就建得高耸,白天她在逍遥阁顶层跟一群小倌纵情声色的时候,他就在斜对面的酒楼里看得一清二楚。
他当时正跟陆睿轩他们几个在一起,待一转头看清那个男人堆里的女人正是凤筠的时候,他整个人可以说是如遭雷劈,面上的神情都绷不住了。
商倚兰和陆睿轩两个赶紧扑到栏杆上去看热闹,一脸的叹为观止。
商倚兰蹙眉,似是颇为看不惯凤筠的行为:“你说这凤家长女逛青楼,竟也不知遮掩一番!她也不想想,今日她闹这一出,昙舒的脸面往哪搁?他明日还怎么上朝议事?”
平日里对凤筠总是冷嘲热讽的陆睿轩,对此却只是笑了笑:“没想到,这位凤大小姐还真是有趣!”
“还有趣?”商倚兰啧啧叹道,“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流连风月,实在有伤风化!我若是摊上这种长姐,怕是得活活气死!”
“她坏得敞亮,这还不够有趣?”陆睿轩摇了摇折扇,语气十分不以为然,“若是她做起坏事来遮遮掩掩的,反倒是俗物一个。”
商倚兰被他的论调震惊了:“都……都招小倌了,这种女人还不是俗物?”
陆睿轩却道:“这你就不懂了,逍遥阁我是常客。论起妓子和小倌的水准,他家在京城可是数一数二的。凤大小姐虽放浪轻佻,她逛窑子的品味我还是认可的。”
一时间,商倚兰竟没想通他这话是夸是贬。
然而他没来得及再问上两句,只听身后“咔嚓”一声脆响,两人诧异回头,却见五王爷已将手中的茶杯捏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