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孙父那失望而又极度震怒的表情，索性孙楚峥也豁出去了，直接坦白道：“那我做都做了，你能怎么样！你要不要替那些尸体告我啊！”

“你！”孙父气得差点一口气没回过来，梗了半天后，才缓过神来，怒骂道：“你还敢说！你到底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孙楚峥冷笑了一声，“你现在终于想要知道问我为什么了？你之前早干嘛去了！”

孙父怒吼道：“我之前也不知道你干这种丧心病狂的事啊！”

可孙楚峥却嗤笑了一声，面色中带着讥讽和嘲弄，“我丧心病狂？你难道就不丧心病狂了？！”

孙父见他做了这种事，还反而来责怪自己，气得恨不能把人给打死，“我做什么了！”

孙楚峥眼尾泛着红色，“我明明喜欢的是美术，想要报考美院，但你非要私下改掉我的志愿，让我去学什么该死的医学！如果不是你这样逼我，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是为你好！”孙父皱着眉，一副苦口婆心地道：“你学医不仅是继承我和你母亲的衣钵，而且你将来的路会走得更宽！至于那个什么艺术，你觉得你会成为艺术家么？这条路有多难走，你知道吗！”

孙楚峥呵笑了一声，眉眼间一片惨淡。

“那现在你觉得我好吗？我现在每天看那些医学书看的都要吐了。”

“我压力大到每次考试都会发烧，头发大把大把的掉！可为了你口中所谓的医学世家，我就得拼了命的去考！”

“我不喜欢医学，我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只喜欢人体，我喜欢雕塑！只有在解剖室里看到那些人体的时候才能让我感受到一种平静。”

“所以我就越来越喜欢和那些大体老师待在一起，最后我就爱上了它们，因为它们会听我说话，它们会让我随意摆弄。”

……

听到孙楚峥的话，直播间原本还咒骂他的众人们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去说。

【啧，所以说为什么要逼迫孩子去做他不喜欢做的事呢？】

【他会出现这样畸形的举动，很大一部分是被父母给逼出来的。】

【真的太可怜了，被强行改掉了志愿，还要努力去学，只为了维护父亲口中所谓的医学世家。他完全就活成了一个木偶一样。】

【医学本来就很难，还要死命的学，最后压力过大，靠这种手段来发泄，真的很难评。】

【看吧，打着为你好的旗子，然后让你痛苦的活着，最后还要说一句，我儿子一直是我的骄傲。】

【这爸是不是有问题啊？喜欢雕塑，喜欢艺术，就一定要成为艺术家吗？那他怎么没成为神医啊！】

……

孙父在听完了自己儿子歇斯底里地坦白后，整个人当场愣在了原地。

他没想到自己带给儿子会是如此大的痛苦。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和我说？”他问道。

孙楚峥轻呵了一声，“我说了，你就听了吗？”

孙父一愣，“我……”

孙楚峥看着天花板，笑容自嘲，“从小到大我说的话，你从来没听过，因为你已经理所当然的为我铺好了所有的路，只要我走偏了，那错的只会是我，而不会是你的路。”

孙父皱着眉，“就算是这样，那你也不能去亵渎大体老师！这是对医学的不尊重，也是对它们极大的不尊重！”

孙楚峥看着自己父亲在那边慷慨激昂的和自己讲道理，只觉得讽刺，“是啊，你尊重一切，就是从来没尊重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