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说话声音虽小,但并未传音,因此石枫二人听得很清楚。
石枫甚是好奇,“师伯,秦中九秀是什么名堂?弟子只听过秦中八奇。”
乾初道人答道,“小枫,你常年闭关,秦中新鲜事你都不如我老头子知道的多。太乙论剑大会,你总知道吧?”
“这个弟子当然知道。每隔六十年,逢甲子,上清观就会邀请天下剑士来终南山太乙宫,饮酒论道,乃天下剑道盛会,又称甲子盟会。”
乾初道人冷哼了一声,“什么饮酒论道,说得好听,不过就是太公分猪肉,分割势力地盘而已。
原先太乙论剑,评出的是天下第一剑客,天下第二剑客,这未免太招摇了,惹人不服,更出现一些无名剑客把第一,第二剑客给胖揍了的丑事。
于是,后来改了,不评剑法高下,只评宝剑好坏,选出十三把天下名剑。”
石枫笑了,“那还不是一样嘛!好比当今,以夏禹为天下第一名剑,那是因为夏禹剑是剑圣重羽真人的佩剑,若夏禹剑是我石枫的佩剑,那连上榜的资格也没有。”
乾初道人点点头,“你说得对极!这本来就是掩耳盗铃,做婊子立牌坊的行径罢了。上届太乙论剑大会是十几年前的事,你闭关不知道,我们这种小门派,就掌门人一个人去参加了。
当时,秦中各大剑派聚集太乙宫,在评完天下十三名剑后,也不知哪个老家伙意犹未尽,又让金丹以下的筑基弟子出来演练了一番,并且从中评出了九位杰出弟子。
这九个人便被人称为秦中九秀了,宁三小姐得苦谛神尼真传,剑法了得,她也还没结丹,因此被推为九秀之一,我隐约记得,她在九秀里排名第七。”
“这位宁小姐剑法如此高明,难怪经过我们时,身上带着凌厉的剑气。”
乾初道人不以为然,“什么秦中九秀,无非是他们那些大门派自吹自擂罢了!这九个后起之秀,我承认都很厉害,但说秦中大陆的年轻人就没人比得了他们?那就未必吧!
好比说你和秦冰,肯定不会比什么九秀差,可惜,咱们这种小门派,在太乙品剑大会上,连话都说不上,你们的名气更无法和这种大宗弟子相比。”
“师伯,你太瞧得起我了,我这两下子,在自己宗门还算可以,但和宁三小姐这些大宗门的核心弟子相比,还是差得远。这点弟子倒有自知之明,别的不说,就说剑法的高下以及宝剑的品阶,咱们就远不如人家。”
乾初道人“哼”了一声,“那他们还不是仗着宗门雄厚势力而已,自身有啥...”
正说着,城门关里走出一名士兵,光着膀子,下身穿着围甲,斜挎单刀,施施然走了过来。
“老胡,老规矩,五碗荤面。”那胖大士兵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把铜子,排在灶台上。
“是,是!您稍等!”老掌柜点头哈腰,急忙下了五份面条在开水里,又迅速将铜钱收入壶里。
石枫等人都是修士,目力不同寻常,早已看到,那兵丁给的只是十五个铜子,却是以吃素面的价钱来吃荤面。
一会儿,面条熟了,老掌柜取了一个托盘,将五个大瓷碗放在里面,撒上葱花盐粒,然后勺入面条和汤水,又切了五份羊肉,码在上面。
“爷,面好了。”
那胖大士兵却没端起木盘,冷冷一笑,“老胡,你越来越不懂事了。”
老掌柜轻轻打了一下手背,“对不起,是老汉忙得忘了,军爷,我这就亲自端进去。”说着,他伸手去端托盘。
那兵丁不耐烦,“放下,放下,哪敢劳你掌柜的大驾呀。”
老掌柜一脸无奈,从铜壶里数出几枚铜子,悄悄递过去,“是,是我不懂事,军爷你担待!”
那胖兵丁一拨他的手,“少来...”
老掌柜再待要添一些,一个声音喝道,“当兵的讹诈穷苦百姓,还有王法么!”
正是苏梦烛看不惯,一拍桌子,站起怒斥!
那胖兵丁怒道,“老子干什么要你多嘴!”
苏梦烛笑道,“你在我面前充老子,信不信我等会让你当孙子!”
那兵丁伸手握住单刀,冲了过来,上下打量苏梦烛。
他这种老兵油子,眼力劲最毒,一看苏梦烛锦袍玉带,唇红齿白,显然是贵家公子,心里不由暗暗打鼓。
苏梦烛笑道,“面条再不吃就馊了,你还愣着干什么!”
那胖兵丁嘀咕了两声,放下刀把,端起木盘,转身走了,那老掌柜给的铜板自然不敢要了。
等那胖兵丁走远,那老掌柜才悄悄走过来,连连作揖,“多谢公子仗义执言,不过他们凶得很,你们不要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