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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舅妈,这个给您。”
“六舅,这酒您拿着。”
“诶?四舅妈呢?您家要洋河还是全兴?”
杨家屋里,倪映红宛如乐善好施的地主婆似的,一样一样的往各个亲戚手上塞着东西,进行着村里人喜闻乐见的扶贫慰问活动。
不过因为人太多的缘故,聪明的她也只能区别对待一下,像二舅姥爷、三舅姥爷这种长辈家里的,她会烟酒糖茶每样都给拿一些,而矮一辈的那些人,每家给一样东西,要么一条烟,要么一瓶酒,至于说那些不沾亲不带故的村里干部,则是由楚恒出面,一人给分了一盒飞马烟。
对此,屋里人没有丝毫怨言,一个两个的都是眉开眼笑的。
前面有讲,分东西这事讲究个不患寡而患不均,不过这却要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地位。
虽说小辈儿的得的东西相对而言要远比长辈们的少,可他们敢逼逼一句吗?
如果敢,那么迎接他们的将是三舅姥爷的大逼兜,然后就是噼头盖脸的叱骂。
你特娘的什么档次?敢跟老子我收一样的东西?
同理,那些村干部也是如此,他们一不是楚恒亲戚,二不是楚恒朋友,能得一盒烟就偷着乐去吧。
此时屋内一团和气。
刚得了礼物的各家男人或女人们喜滋滋的观瞧着手里的东西,好话一箩筐一箩筐的往出丢,听得小倪晕乎乎的,险些找不着北,脸上的笑容也一直未消退,笑的跟朵花似的,这让楚恒很是担忧,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等他们参加完杨清的婚礼回去,他媳妇的脸蛋上会不会多出很多褶子。
就这样又聊了一会天,差不多六点的时候,在外屋的厨房里住房的杨清老娘在门口露出一张透着喜气劲儿的粗糙脸蛋儿,喊道:“快别聊了,赶紧把桌子摆上,马上开饭了。”
“轰!”
霎时间,围坐在炕上的女人们纷纷下地,有的去支桌子,有的去拿碗快,分工明确,乱中有序,配合的非常默契,好似已经演练了无数遍似的。
而男人们还是该喝茶,该抽烟抽烟,一动未动。
女人们对此也是觉得理所应当。
在这个还以农耕为主要收入来源的小山村中,男人可是家里的顶梁柱,他们的双手是用来给家人挣嚼谷的,不是用来干洗衣裳、做饭这种事情的。
哪怕现在女人们也能下地挣工分了,她们创造的经济价值也足以让她们可以跟丈夫平起平坐,可几千年历史中传承下来的男尊女卑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让她们还没意识到这一点,或者说思想还未解放,依旧任劳任怨的做着数千年前女人们该做的事情。
女人们的动作很快,一会的功夫杨家屋内就摆上了三张大桌,随着一道道三舅姥爷精心为楚恒跟倪映红准备的美味佳肴端上来,屋里人纷纷入座,端起酒杯高谈阔论起来。
如此一直到七点多钟,天色也暗了下来,打谷场的露天电影也即将开演。
于是乎,屋里的老少爷们就赶紧的结束了酒局,乌泱泱的从杨家离开,跑回自家拿上马扎、板凳后,奔向打谷场准备看电影。
“今天放什么电影啊,玲玲。”
“头一场地道战,完了是五十一号兵站。”
“哎呀,我可喜欢地道战了,快走快走,别一会没好位置了。”
“放心吧,嫂子,杨清早就让人给占好位置了。”
去打谷场的路上,小倪被女人们簇拥着,一群莺莺燕燕叽叽喳喳的聊着天,吸引了不少目光。
楚恒就跟在她们后头,同样也是男人们的中心,甚至连三舅姥爷跟二舅姥爷都要陪在他的左右。
一帮人有说有笑的走了一会,便来到了打谷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