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一个孩子很悲惨,死两个孩子很痛心,死十个可能会被说冷血,死一千个倒也算得上丧心病狂!可到了一万个,十万个,百万个的时候,那东西只是个简单的数字!贵英镇这地方的鬼习俗也流传千八百年了,与我无关!”
英祖的面容很随意,就像是在说件很普通的事情一般!
“长寿啊,当年我以女儿身携壮抗北蛮,你真的以为我武力值有多高吗?”
“什么意思?”朱长寿不解。
“哈哈哈!”英祖笑了,笑得很诡异:“从主帅到将军,从谋士到亲卫,从后勤到先锋,哪一个没从我的床上爬起来过?吴家镇凭什么以一镇民兵硬撼北蛮大军三月!用最好的装备,拿最充足的辎重,得最快的支援,那是我一把血一把泪换来的!”
“什么!”朱长寿神情巨变,这和他听说的不一样。
“长寿,知道这个世上最无情的是什么吗?”
不待朱长寿回答,英祖道:“是人心,你永远猜不到人心有多么黑暗!”当年我随将军北上抗蛮!将军身故后,吴家族人将我献到主帅大帐,只求能从前线撤下……呵呵……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吗?”
“抗蛮!”朱长寿不确定道。
“不不不!”英祖摇摇手,嬉笑道:“大战前,吴家族人联名上书主帅,军中有女子不祥,应祭旗!然后那个曾趴在我胯下的吴家谋士提议,我生是吴家人,死是吴家的鬼,就把心留下来吧!剩下的十二军各取我身上一部分,同时祭旗!可祭旗前我先被奸淫之后,后背分尸,各军各取一部,主帅留下面皮……”
“嘶……”
“嗯,对了!那个谋士将军的族弟,吴家人,术士!他在我身上下了蛊,我在自己脑袋被砍掉后才死去的。分尸时我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被下的每一个肢体,被掏出的每一个内脏。尤其面皮被揭下来的时候,那种滋味真的好痛苦!”
即便过去了五百多年,即便她已经不再是人了,可说到这的时候,英祖身体依旧微微颤动起来。
“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恨吗?当年我死时已怀有六个多月身孕,将军的!我到今天都记得,剖腹时有人用力抓着他的脑袋,硬生生从我腹中薅出来的!孩子骨头可能还未定型,结果脑袋被抓得很大很大!我死时脑袋正好滚在孩子身旁,那时他也没了呼吸……”
“吴家的债总是要有人来还的,我魂魄怨念很盛,有个老人将我魂魄聚拢,传了我秘法!本以为自己会成为个鬼修,可不承想我的事情传到当朝皇帝耳中,家中仅剩的关系帮我讨了个名分,于是我就成了城隍娘娘!至于城隍,将军的魂魄早就让那个谋士给收了,所以就是个空的!”
“那个老人是谁?”
“不知道,我只记得那老人身高体壮,金发碧眼,不是中原人士的样貌,倒是像西洋人!”
朱长寿还想细问,可英祖抬头看向贵英镇镇外,语气越发的焦躁:“吴家那个谋士后来取回我的残肢,用我死去的血衣包裹住,和吴家仅剩下的十二人回乡!不过他当时不知道我已成鬼修,在选好位置后,便建了城隍庙和英祖庙!庙成之后修士便死了,他的魂魄竟入主贵英镇城隍庙,不过那时我已有修为,趁鬼差勾魂时候将他打得魂飞魄散!”
当话说到这时,贵英镇外竟传来千军万马的脚步声!
英祖连忙快速道:“修士死后,我借城隍娘娘身份将鬼差封在英祖庙的侧殿,又将贵英镇死去婴儿残魂留下!结果婴儿怨魂太多,冲击我三魂不稳,隐隐崩溃!于是我将三魂分开,天魂镇压城隍庙下,人魂在贵英镇附身!直到二十年前,西洋人推倒城隍庙建立教堂,人魂得到一丝过往的气息,竟恢复了记忆!”
“可是……”朱长寿刚想说话。
“闭嘴!”英祖大吼一声,飞快道:“天魂是我夫君形象,姓白名英齐!当年也不是战死沙场,是被朝廷陷害自杀而亡的,否则我也不会受到如此遭遇!”
说到这,英祖焦急看向远处一眼,飞快道:“长寿,记住我告诉你的便是真相!我与贵英镇的因果太大,即便你身后合道大能也背负不起,千万千万不要参与进来!如今贵英镇大概只有戏班子后台那十几个孩子活了下来,好好地照顾他们,我必深感大恩!日后……”
英祖话音未落,贵英镇外突然传来阵阵厉喝:“吴桂英,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