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有个我看不到的小鬼,一个人睡确实令人害怕。
可我更怕和温也的同床异梦。
他今晚凉薄的话彻底打消了我对他的虚妄。
是啊,乐小麦,你难道真的想和兽类发生点什么?
醒醒吧,你们不可能。
人家是要证仙飞升的,五百年为了修炼搞事业,母狐狸都没有找一只,他怎么会让你成为他证仙路上的绊脚石。
乐小麦,你还是老老实实找个人谈恋爱结婚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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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吃了早饭,我们便出发,小稻一路本来喋喋不休,见我和温也间的氛围不对,和我稍稍闲扯了会儿,识时务地闭上了嘴。
四个半小时的车程,下午两点到达我十二年没有回来的家。
篱笆门换成了金属大门,土墙头已经是红砖高垒,土院铺好了青砖,印象中宽阔的院落和房间,现在竟觉得逼仄无比。
小稻说市里的房子装修好,他们搬进去,再重新翻新老宅。
到那时,这里彻底与我的童年记忆,与我无关。
“你怎么回来了?”眼前的女人黑了,老了,也胖了。
唯一不变的是对我冷漠如霜的态度。
“妈,是我叫姐回来的!”小稻跳上凉台,打开门要我和温也进来。
“你个小兔崽子,胳膊肘居然往外拐,连你妈都骗!以后休想让我再信你一句话!”后妈给了小稻一巴掌,顺便剜了我一眼。
动静大但并不疼的一巴掌,动静小但往心坎里戳的一眼。
我低声叫了句妈,不管冷眼白眼,侧身进了门。
房间的格局变了,我之前的房间和紧邻的一间打通,做成了小客厅。
小稻又是洗水果又是倒水,后妈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小稻你别忙活了。”我叫住他,“问完了事我就走。”
小稻把洗好的葡萄放在我和温也面前的茶几上,蹙眉道:“姐,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么也得在家住几天。”
温也是狂热的水果爱好者,他才不管这是什么地方,拿起来就吃,冷笑一声:“这里有她住的地方吗?”
小稻坐在我旁边的塑料板凳上:“住我房间!我在客厅打地铺!”
后妈窝在沙发上,懒懒地划拉着手机,拿我当空气,凉飕飕道:“知道没有,还回来做什么。”
我尽量保持好事好说的客气态度:“妈,我回来就是问点事。”
“你想问什么。”后妈警惕地抬了抬眼皮。
我笑了笑:“老爸失踪的事……虽然这十来年我不在家,但他毕竟是我爸,他是死是活,失踪还是被绑架,我都有权知道。”
“你有什么权利知道?”后妈啪地一下把手机扣在沙发上,横眉冷对,“这个家从你搬出去的那天开始,就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之前你爸给你的生活费、学费,我这里一笔一笔记着呢。”
“我每个月让你打回来两千,就是让你把之前的费用打完,我们就两清!我和你爸不需要你养老送终……话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