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到这间房子的时候，他就是植物人状态，躺在这张床上一动不动。”乔楠楠指着一尘不染的大床，突然有些哽咽。

“他最怕疼了，却还是坚持了好多天留下来，如果回去后他还记得这里的一切，那他做什么应该都会成功的，因为他真的很厉害，只不过年少时放荡不羁，连他自己都没发觉自己的闪光点而已。”

言于行走后，乔楠楠给他做了总结：

脑洞大，思维敏捷，行事果决。

加之他竟能通过那么痛苦的方式回去，这魄力，乔楠楠哪怕前期再怎么嫌弃他，却还是不得不服。

“这些，就是他作为植物人时期用到的一些仪器吗？”

谢之韵指着墙角的呼吸机、心电仪还有导管之类的物品，啧啧称奇，“靠这些你居然真的把一个植物人变回正常人了，换成我早就让他顺其自然了。”

“前期也不是自愿的。”乔楠楠环视屋内，往事历历在目。“都是为了不死，才像个牛马一样照顾他。后来……算了，不说了。”

后来乔心语母女来之后，将积分协议外包了出去，她也就省了这道工序。

乔楠楠不愿意说的部分，谢之韵只当对方睹物思人不愿意再说下去，所以把人拉出了卧室。

“其实，换成我还真不一定能办到。”谢之韵一头倒在沙发上，“我就没有照顾人的经验，哪怕是最亲近的人我都不一定有这个耐心照顾。”

谢之韵想起自己的妈妈，因为母亲曾经做的那些事情，所以在母亲最后的时光里，她也只是请了护工，根本没有亲力亲为照顾她。

乔楠楠也瘫在沙发上，好几天没有这么柔软舒适的沙发可躺了，一时竟觉得恍惚。

“小谢，你觉得累吗？”

“好好的，怎么这么问？”

“我小时候懂事起，父母就一直给我堆加家务和各种活，到之后遇到言于行照顾他给他当牛做马似的帮他康复……那时候也累，但是我觉得好像是有盼头的。但是现在，又累又不知道盼头在哪，忙活那么多，只是为了不死。”

“起码，是有意义的事情不是吗？”谢之韵安慰乔楠楠，“当初跟我妈离开军区大院的时候，那阵子过得也累，还要遭受别人异样的眼光。可是你看我，哪怕是极寒时期过得那么难，不还是挺下来了，你的坎，也会挺过去的。”

“嗯。”

听完谢之韵的话，乔楠楠虽然得到了暂时的舒缓，但还是心累无比。

她现在面对许妍，还有对自己多看一眼都不再可能的陈安可，虚得不能再虚，何况今晚还要会面。

“别想那么多，天塌了有高个的顶着。”

谢之韵将一个抱枕丢到乔楠楠睡的那头，“我先眯会儿，要继续梦我的一米八腹肌小狼狗了，有事你再叫醒我。”

说罢，扯过放在沙发上的毯子，也不管那毯子是多久没有清理过了，直接就将其盖在头上，沉沉睡去。

“先吃药！”乔楠楠猛的想起谢之韵感冒的事情，要是直接睡去醒来还不知道会不会加重呢。

“不吃，感冒而已。”谢之韵的声音透过毯子传出来，根本不想配合乔楠楠。

当初极寒时期那么冷生的那些病都熬过来了，现在一个小感冒而已，没必要，完全没必要，还是睡觉要紧。

乔楠楠无奈，“那我也睡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