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这两位铁头娃带头,不少官员纷纷就这次的灾异上疏嘉靖,暗戳戳的指责严嵩,对于这些奏疏,嘉靖一概不理,但是李春芳已经发现不对了,他来到裕王府,告诫裕王最近要谨言慎行,免得被有心人利用。
对于李春芳的告诫,朱载坖深以为然,这些臣子们,万一又拿着自己说事,以嘉靖的疑心,保不齐会搞出些什么事情来。
朱载坖赶紧闭门谢客,免得找些事情来,朱载坖现在在京师也没有什么朋友,除了自己的讲官们,就是李开先,现在汪道昆也离京了。
没想到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朱载坖第二天还是得知,自己被无端牵连进来了,而上疏把朱载坖带进去的,是礼部尚书王用宾,真是搞得朱载坖生无可恋。
王用宾上疏称:既然各种灾异是由人君的失德引起的,是上天对人君的警示,体现了上天对人君的仁爱,那么人君必然有所反应,以体上天仁爱之心。王用宾充分发挥了自己的业务能力,认为这样大的灾异,其祈禳的主体一般是皇帝。
同时,王用宾还细心的帮嘉靖整理了相关的礼仪,就是参考明太祖朱元璋的礼仪:素服草履,步祷于天坛。藁席露坐,尽曝于日,夜卧于地,凡三日。
所谓步祷,就是皇帝穿着本色衣服和草鞋,步行到山川坛,坐在草席上,白天在太阳底 下晒着,晚上则睡在地上。这样祈祷了三天。这样向上天表达自己的诚意。
王用宾当然知道以现在嘉靖的性格,根本不可能参与这种冗长乏味的礼仪活动,让他去斋醮可以,让他去三天祭祀上天,那是绝不可能的,所以王用宾提出了替代方案:命裕王具太子冠服往祭上天。
怎么说呢,燕国地图有点长,终于图穷匕见了,王用宾的这封奏疏,果不其然的从一众的奏疏中脱颖而出,严嵩和内阁根本不敢拟票,直接上奏给嘉靖了。
嘉靖看完王用宾的奏疏,只是笑笑,将严嵩叫来,问道:“内阁为何不拟票?”
严嵩恭敬的说道:“事涉皇子,臣不敢拟票。”
嘉靖闻言只是笑笑,对严嵩说道:“那惟中以为,礼臣所言如何啊?”
之前严嵩也不是没有提议过立太子,但是都被嘉靖给申斥了,严嵩很清楚,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嘉靖不想现在立太子。王用宾提出的什么具太子冠服祭祀的话,只不过就是委婉的劝嘉靖立太子罢了。
对于这些言论,嘉靖一向是非常反感的,严嵩思索了一下,说道:“陛下,老臣以为不妥。裕王既不是太子,何必具太子冠服,祭祀上天,何其重要也?天不可欺也,若必欲裕王殿下具太子冠服,何若册立也?名正则言顺也。”
面对着严嵩的说辞,嘉靖笑骂道:“惟中,你现在也学会这些了。”
嘉靖明白严嵩的意思,派朱载坖代嘉靖去祭天,就是肯定他的储君地位,至于是否具太子冠服或者说册立太子,并不重要,嘉靖得其名,而裕王得其实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