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远。我心中默念,尚未出口,已被他噙住了呼吸。
他明明就在这里,就在我眼前,明明没有露出紧张焦躁的神态,但我确实能够感受到他内心的惶惶不安。因无法安抚他的不安,从而更加不安。
“……唔,”我捧着他的脸,示意他停下,“吕伯渊……”
话一出口,他眼底黯了黯,我连忙将他止住,“你叫我缓一缓。”
他依言伏在我的颈窝大口呼吸,在此之前,他总是从容不迫,游刃有余。今日却与我一般凌乱。
“你到底怎么了?”或许我能猜到一些,可那都不如他真正在意的重要。
“我很想你。”他将脸埋在我的颈侧,轻轻地啃咬,发出带着克制的粗重喘息,“我后悔了,后悔招惹萱乐,后悔受伤,后悔告诉你忍耐,后悔说避嫌,我都后悔。我本可以马上将你娶回去,藏起来。昨日发生那么多事,你将云洲和雨眠交给盛青山,和萧景宸去衙门,连一个送信的人也没有派过。我让河石来给你送糖,让林生替你出气,你明知舟屿可以为你送信,你依然没有让人来找我。就连你病了,也没有想到让我来陪一陪你。
想到你更相信他们依赖他们,我嫉妒得要疯了。你也可以相信我依赖我,我想让你也相信我依赖我。姜文君,你选了我,就不能再不要我。”像山风穿过竹林,像浪潮拍上沙滩,吕伯渊的声音低沉而隐忍,牙齿轻轻叼住我敏感的肌肤。
我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转脸与他对面,将他隐藏的委屈尽收眼底:“昨天的事发生得太快了,有他们在,也能应付。”
见他没有反应,我不得不继续解释:“我当然想你。只是你有你的事情要忙,既不能见面,何必扰你心绪?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我偏要。”他索性上床倒在我身侧,侧身将我揽着,“既要长久,也要朝朝暮暮。”
我被他任性的样子逗乐,轻笑出声,“是你要我小心避嫌,才没有送信给你。”
“我后悔了。”他瓮声瓮气,“你需得每日送信给我。我与你的哨笛为何不用了?我好吃好喝白养它两年,连张字条也没有,不如炖了给你补身体。”
我连忙捂了他的嘴,“莫要胡说。我会给你写信。”
“你就没有一处用得着我的地方?”他毛遂自荐的样子,哪里像是传闻中冷心冷血、吃人不吐骨头的吕相,便是寻常脑袋里那些聪明智慧的印象也打了折扣。
我想了想,试探地问道:“我今日见过兄长,也劝过他了。虽是荣家人,可我兄长年轻,与父亲不同,他饱读诗书知识渊博,为人诚实,举止端方,是可塑之才……”
“好。”他答应得很是干脆,“娇娇的兄长,便是我的兄长。”
从前求他是不得已,今日求他是私心。我有些窘迫,正要道谢,被他消声在口中。
“阿瑶……”我趁着间隙纠正他,“是外婆为我取的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