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躬身后退,准备离去,我忙又补充道:“秦老板可在嚒?”
天仙姑娘脚步顿了一顿,低眉顺眼,将脸上的鄙夷藏得很好,柔声道:“奴家不知,东家时而在,时而不在。今日还未见过。”
看来寻秦老板的女客不少。贵客也不是随便能见着的。
我微微颔首,自荷包中拿出一小锭银子与那枚刻字牌,轻轻置于桌面,“不知姑娘可能帮我去找一找?”
天仙姑娘抬眸,目光迅速掠过桌面,触及那刻字牌时,面上当即浮现出一抹惊讶,转瞬即逝;连赏钱也没拿,便躬身应道:“贵客恕罪,奴婢这就去寻。”语气中明显多了几分恭敬。
“不用。”话音未落,门扉应声而开。
秦兴林今日打扮得犹如一只花孔雀,红袍绿裳,头戴金冠,嘴角挂着一抹得意的笑容,说他要去拜堂也信得。他自顾自走进来,向天仙姑娘挥了挥手,“去柜中取我最好的茶来,莫碰坏了,我亲自为她煮。”
话是笑着说的,眼睛是望着我的。
一个人竟能让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本不该并存的宠溺讨好。
天仙姑娘诺诺称是,小心翼翼地退出门去。
连枝见到他来,默然坐在我身边。
秦兴林也不客气,径直在我们对面落座。
他翘起二郎腿,一手撑颌,一手搭在膝上,大胆的目光在我身上扫来扫去。语气揶揄,带着几分若有似无的哀怨,“我还以为你今日不找我了。我等了你一个白天。”
我白他一眼,“昨日明明知会过。”
“那又如何?这世上多的是食言的男人和女人,就不能你说不来,偏偏又来吗?比如现在?”他姿态慵懒而优雅,本就美艳的容颜,在满屋金玉衬托下,异常妖孽。
我知他是故意作态,全不放在眼里。自从我当着他的面说吕伯渊好看,他便较劲似的,有意在我面前搔首弄姿炫耀魅力,已然见惯不怪。
然而连枝还未见过这样的阵势,脸色从惊艳渐渐变得惶恐。她悄然抓住我的衣袖,仿佛害怕我会被眼前妖孽般的男人迷惑一般。恨不得将秦兴林打包扔出门外,窗外也行。
我深吸一口气,表明来意,“我是有事才来找你的。”
“我知道,你没事才想不起我。”他轻飘飘地斜睨我一眼,“真是没有良心。”
“你今日可有蓝凤秋的消息?”我懒得与他周旋,急切道,“她可是出宫了?”
秦兴林这才转头正眼看我,神色莫名道:“是啊,这你也要在意?盛青山前些日子答应她可以见孩子,今日才将孩子送进宫。许久不见,宫中多有不便,她就带着孩子出宫了。吃吃喝喝,无甚稀奇。”说着,他仔细端详我的神色,谨慎起来,“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