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之人怎么老有这种破毛病,动不动就爱问人出自何处,师承何人。
沈钰心道:你看我这样子像是有派有师的人么?
“我么?寒……呃不是,”这回可不能说自己姓寒。沈钰脑瓜子飞速运转,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倏忽就说:“白雪……我呸!”
“白雪裴?”少年若有所思的颔首,接着手掌抵着拳头。微微躬身,开始自我介绍:“在下姓寒,单名一个字儒,草字千寻。”
沈钰:“………”
行,就这样吧。咱也不知道为啥总会想起这个人,咱也不知道这寒儒是不是有点耳背。不过这都不重要了,沈钰摊摊手表示认命了。
寒儒抬头看了看天,此时西边仅剩一条金色的光线。太阳已经彻底落山了,夜晚又到了邪祟猖狂的时候。
“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向这家夫人说明情况,还请白公子也尽快回房歇息,我要开始布笼了。”
说罢寒儒冲沈钰微微行了一礼,转身就想走。
见状沈钰眼疾手快的摁住了他肩膀,说:“我同你一起。”
寒儒回过头来轻轻拨开了他的手,温声劝道:“不可,捉妖除邪非同小可。我怎可让公子置身于危险之中。”
沈钰又摁了回去,说道:“囚笼之法我……略知一二,可助公子一臂之力。”
寒儒还想说些什么:“可……”
这时,洗完脸的小陈骂骂咧咧的走了回来。他边走还边搓着脸,一张黝黑的脸被他搓得通红。他说:“如何,这回可洗干净了吧?”
“干净了干净了”,沈钰收回了手,转身又去推搡小陈,说道:“你赶紧回去,我与这位小公子要在此设法捕捉邪祟。”
“啊?”小陈不让他推,站直了身躯,任他两只小手在自己胸口前推搡。他就是纹丝不动,微微低头看向沈钰问道:“不是已经除了?怎么还要捉?”
沈钰:“………”
好家伙,自己居然还没有小陈高,沈钰的尊严碎了一地。
“此事我与你一时半刻也说不清楚,总之你快回去,今夜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出来”,沈钰无奈的微微仰头,与他对视,问道:“可听明白了?”
其实沈钰看起来比小陈年幼些,虽不曾问过他年岁,可在小陈心里沈钰就是比他小。所以面对看起来像是弟弟的沈钰这样说,小陈就觉得他这副模样既可爱,还有点好笑。可他不能真的笑沈钰,毕竟谁都不会想被人嘲笑身高。
小陈忍着笑,问他:“……那你呢?”
沈钰愣了愣,似乎是没料到他会问自己。不过他也没想太多,回过神来对他说:“不必管我,这不是还有仙门世家的小公子在这么,能有什么事?”
寒儒冲他们又行了一礼,劝道:“白公子还是同这位兄台一起回去吧,我自己可以。”
小陈蓦地睁大了双眼,吃惊道:“什么公子?”
沈钰:“………”
于是沈钰就又得到了新的名字,白裴,字寒雪。
寒儒不相信自己听错了:“可适才公子明明说……”
沈钰打断他:“没有!你听错了!”
寒儒还想证明自己:“我没有,我……”
沈钰再次打断他:“你耳背!你有耳疾!”
寒儒:“………”
这种世家公子耳濡目染的都是风花雪月,琴棋书画。哪里接触过沈钰这种不讲道理的流氓,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反驳。
“不行,我跟你一起吧”,小陈并不在意这人到底叫什么,他说:“我不放心。”
“………”,沈钰怔了怔,嘴角扬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他挑了挑眉。
这小子……这么仗义做什么?
该不会是……
寒儒斩钉截铁,铿锵有力的说:“我自己真的可以,公子还是回去吧!”
“停!”沈钰终于忍不住打断他们,“不要再争了!”
“你!”他指着小陈,说道:“小姐现在仍然昏迷不醒,夫人忧心忡忡,现下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小陈哥还是守在夫人身侧吧。”
接着又看向寒儒,说:“如今已不是暮色时分,若是再拖下去,布置的笼可就没用了。你去跟夫人说明情况,我去布置。事成之后我们庭院碰面。”
他话语里带着几分不容抗拒的声调,且话说的句句在理。寒儒登时就想起自己的师尊,脑子一热,脱口而出:“弟子谨遵师尊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