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
沈钰话还没说完,就注意到大殿门口就走进来三个人。
为首的人约莫四五十,他神色沉稳,负手而立,一看便知是长老或是尊主一类的人物。
他的目光落在一名少年身上,那少年身着一袭灰袍,极简而又严肃。他有着与寒河八九分的相似,双眸极黑,犹如深不见底的空洞。一双微挑的凤眸似是眼空四海,藐视一切。他神色冷的犹如冬日里的一场漫天飞舞,眉宇间尽是寒意。
他一旁站着的一看便知是他的兄长,他比少年高出半个头。两者眉宇间也有相似之处,气质却是截然不同,他穿着的是山河月影的黑墨色派服,眸光柔和,嘴角漾着浅浅的笑意。
“得看是什么人。”沈钰将没说完的话讲了出来。
少年似是在寻人,他快速扫视了大殿一圈,与沈钰在电光火石之间对视了一眼后,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沈钰的身边。
“哥”,寒河心虚的唤了他一声,紧接着立马起身朝他走了过去。
吴齐凑到沈钰耳边,小声地为他介绍道:“那便是寒二公子,寒川寒雪尽了。”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沈钰想,这大抵说的就是这种人吧。
听闻动静,寒峰转过身来看了沈钰他们一眼又对寒河笑了笑,温声道:“昨夜你便是同他们一起?”
一旁的寒川则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寒河被他看得心里发毛。目光闪躲,他不敢直视二哥寒川,像是做贼心虚,事发东窗后纠结再三,最后应了一声:“嗯……”
寒川瞳仁一转,目光落在正在饮酒的沈钰身上,薄唇一启一合,淡声道:“纨绔子弟,狗党狐朋。”
寒河不由得一愣,顿时有些胆怯心虚。他宽袖拢在一起,手指在宽袖的遮掩下不自觉的摩擦着,想要抚平内心的不安。
“雪尽不可以貌取人”,寒峰说:“那位蓝衣公子从前没见过。”
寒河解释道:“大哥,他们都是我刚结识的好友。”
寒峰闻言双眸微微睁大,而后笑了起来。眼中泛着宠溺,嘴角漾着温柔。他的语气里有着赞许之意,说道:“真好,我们初泽有朋友了。”
听到朋友二字,寒川的脸色愈发难看,盯着沈钰的眼神也逐渐变得凌冽。
沈钰饮完了酒,忽然感受到丝丝寒意,回头一看,对上了那双极黑的双眸。他丝毫没有感觉到寒川的敌视,反而冲着他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眉眼弯弯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双洁白无瑕邪气森森的虎牙。
寒川微不可察的怔了一下,不自觉的挑了挑眉。
轻浮,浪荡,轻狂,厚颜无耻,嬉皮笑脸……
寒川脑子里忽然蹦出来一串词,直到他被寒若曦叫了一声。
“川儿。”
寒雪尽转过身来,微微行了一礼,恭敬道:“父亲。”
寒若曦对他的心思了然于心,他说:“我与其他几位宗主有要事相谈,宴席结束之前,你们不要离席。”
寒川:“……谨遵父亲之命。”
寒若曦满意的颔了颔首,这才转身离去。
“在下无师之巅沈钰,草字月尘,见过寒大公子。”
沈钰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寒川转过身来时他才将行完礼的手收回去。
“呵呵”,寒峰笑了笑,温声道:“沈公子不必多礼,你我皆是同辈。在下寒峰,草字清雅,公子应当听初泽听说了吧。”
“嗯嗯”,沈钰胡乱应了一声,接着侧首看向寒川,他脸上泛着酒后浅浅的绯红之色,眸光闪动,笑意深深。
可寒川却不为所动,两人身高一样。他负手而立,面无表情的平视着面前的沈钰,没有做声。
扪心自问,寒川其实不会以貌取人,可昨夜寒河竟敢夜不归宿,甚至还喝了酒。
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
大哥寒峰不在,但寒川是清楚的,昨夜就是这个叫沈钰的带着自己从不喝酒,温顺乖巧,未经世事的弟弟去了烟花之地。
寒川本就对他的印象不好,再加上今日得见他这张花花公子,放荡不羁的脸。
真是令人作呕!
“雪尽”,寒峰唤了他一声,说道:“沈公子想认识你呢。”
“哦,沈公子”,寒河心中笃定二哥寒川绝对不想跟沈钰讲话,为避免尴尬,所以他给沈钰介绍道:“这位是我二哥,寒川,字雪尽……呃,他脾气不太好。”
吴齐捏着酒杯,朝沈钰的方向看去,稍稍偏头对莫凡说:“你说,沈兄这是做什么,难不成是想把寒二拉过来跟我们一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