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打了多久,寒川终于打累了。冷静下来的他发现其实并不是沈钰要挨着他,而是他们现在被一张巨大的网束缚在一起根本分不开。
沈钰整个人都缩在寒川的怀里,他已经避无可避。感受到寒川炽热的胸膛以及震耳欲聋的心跳,他双眸闭得很死。
寒川微微喘气,淡淡的说:“灵力尽失了。”
“你不打我了?”沈钰颤颤巍巍的想直起身来,因为这个姿势实在是太累人了,可谁知刚抬起头寒川就又一个拳头落了下来。
“哎哟”,沈钰又缩了回去。
“不准起来!”因为寒川发现如果两人都放松的站起来身体就会不自觉地贴在一起,所以还是让他缩着吧。
“行行行我不起来”,沈钰缩着身子慢慢仰起头问道:“那你别打了行吗?再打下去我真要死在这了。”
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寒川明显的喉结以及他鼻梁恰到好处的幅度。
青蓝鸽感觉到自己的铁饭碗受到威胁,它飞到最顶端试图啄开麻绳的束缚。
“别挣扎了”,沈钰劝它:“这可是专门为修真者所制的银丝束灵网,落入此网者灵力尽失。除非有旁人相助,否则就只能等它自己失效。”
青蓝鸽听懂了,它沮丧的飞到树枝上耷拉着脑袋一副“恕我无能”的模样看着他们。
原本就隐隐作痛的鼻子又一次被寒川打出血来,沈钰无可奈何的抬袖擦了擦鼻血,仰头问他:“二公子,现下如何是好啊?”
寒川像是认命了似的绝望的闭上双眸,眉头微蹙,他给了沈钰一个“滚”字随后就不再做声。
见状沈钰稍微直了点后背,问道:“二公子,你不会想强行破开吧?”
寒川:“………”
“别想了”,沈钰从兜里又翻出来一点小食来伸长了手递给青蓝鸽,叨叨道:“那样你会被反噬的。”
寒川额头的青筋直冒,咬牙切齿道:“比起跟你待在此处等束缚失效,我宁愿反噬。”
沈钰挪着挪着不觉间已经站了起来,他撑着网,与寒川面对面站着问道:“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对”,寒川心中的杂念使他根本无法静下心来运功,他愤愤道:“你能不能闭……”
“嘘”,沈钰抬手捂住他的嘴,凑到他的耳边轻声道:“别出声,有人来了。”
怕寒川介意,沈钰说完话后就把脖子缩了回来。
“唔”,寒川的双眸猝然睁开,他对上了一双黑沉沉的双眸。他的视线并不在自己身上,他发现沈钰脸上的伤比昨日还要严重,脸颊上还有血渍。应该是自己刚才失了理智,下手没轻没重。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沈钰,他的睫毛浓密,眼型修长。半垂的睫毛遮住了一部分瞳仁,他的五官生的其实也算柔和,不笑的时候会给人一种此人其实很乖巧的错觉。
底下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告诉医师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死。”
寒川与沈钰所处的位置正好被一片茂密的枝叶给挡住了,透过枝叶的缝隙能隐约瞧见底下有两个身影。
寒川也不敢动了,他明白此事的严重性。于是便放弃了挣扎,任由沈钰捂着自己的嘴。他所处的位置朝里,只能看到一片漆黑的枝叶,以及沈钰鼻青脸肿的脸。闲来无事之时,他在心里默默的数着沈钰眼睛上的睫毛有多少根。
一,二,三,四……
鼻尖缭绕着的是沈钰的气息,混杂着一点血腥以及青蓝鸽吃的小食的味道。不是很好闻,寒川的眉头不禁微微蹙起,他的洁癖又开始发作了,可眼下他无法动弹。于是他在心里默默地在沈钰的印象上又添上了一笔“邋遢”。
从体型上看,底下两人应该是一对男女,适才的声音是男声。他见女人没有回应他于是便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她说道:“你今日这是怎么了?”
他们正好就停在了沈钰的视线范围之内,可树影婆娑,风声沙沙。为了能更清楚的听到二人的对话沈钰用最小的声音对寒川说了句“得罪了”,然后就将下巴搁在了他的肩上。
寒川一个侧首挣脱了沈钰捂着自己的手掌,沈钰的手掌落了空,很自然的就把寒川搂在了怀里,拍了拍他的后背以示安抚,示意他不要出声。
寒川:“………”
寒川的拳头在宽袖下紧紧的攥起,他瞄准了沈钰的小腹。心里暗暗发誓,只要沈钰再敢乱动一下他就一拳砸过去。相反之下,沈钰并没想太多,大家都是男人,搂搂抱抱的也很正常。
女声似乎有些恍神:“我……”
男声见她这个反应似乎有些薄怒,他提高了音量说道:“你别告诉我你对那个老不死的动了真情!”
“我没有”,女声立马慌了,她解释道:“云之,你该清楚我的心,我怎么可能对他动情。”
听到这个名字时二人皆是一愣,当即便知晓了底下两人的身份。
是周淮跟江怜。
无尽门的少主与周庆元的夫人。
这俩人莫非有私情!?
周淮一声冷哼嘲讽道:“是吗?可适才你在大殿上惊慌失措的模样可不像是装出来的!”
江怜抓住他的袖子解释道:“我,我当时吓坏了,没想那么多。只是怕他死在那里,我……”
周淮根本不信她,直接一甩宽袖背过身去愤愤道:“他死就死了,死了我便能成为无尽门新一任宗主,你难道真想看他压着我一辈子吗!?”
江怜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她上前一步从背后抱住周淮,哽咽道:“我的身子,我的心,就连我十月怀胎所生的龙凤胎是你的种,我怎么可能还会爱上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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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三观俱毁,神识尽碎,后背当即就激起一层厚厚地鸡皮疙瘩。森森寒意席卷全身,沈钰恨不得当场把耳朵割掉。他只感觉自己的脖颈发凉,脑袋要保不住了,这根本就不是他俩该听的事!
听到这些周淮的态度终于软了下来,他一声叹息后转过身来将江怜拥入怀中。此时的江怜早已泪流满面,浑身颤抖。周淮为刚才自己对她的猜疑而感到后悔。
江怜边哭边捶着他胸口斥他:“这些年我与你的情意难道你都忘了吗!?”
“我不曾忘记”,周淮任由她打,喃喃自语道:“那晚你新婚花烛夜,那个老家伙不行,你的初次给的是我。”
沈钰:“!!!!”
寒川:“………”
不是,你们要不要听一听自己在说些什么?
这是什么光荣之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