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师之巅为何会出你这种人?”寒川的眼神变了,“你这种人怎么配有徒弟?”
沈钰觉得他非常莫名其妙,虽说没说什么粗鄙之语,但这家伙骂人的杀伤力一点也不弱,寒峰跟寒河到底是怎么跟他相处下来的?
不对,上次寒峰好像跟自己提过一嘴关于寒川的事,是什么来着?
眼看着寒川还在他面前喋喋不休,沈钰的大脑自动屏蔽了他的话语,努力的回想着上次与寒峰的对话。
“雪尽不会这样的”,寒峰耐心的对他解释道:“只是一点,他这人惯会说反话,刀子嘴豆腐心,对你说的话越恶毒就代表他越是在乎你,我是他大哥我对他在了解不过了,他性子有些冲,从前种种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寒川是爱说反话吗?
所以面前之人是因为在乎才如此的吗?
“哑巴了?”寒川见他不吱声,又接着说:“我问你话你怎么……”
“咚。”
沈钰用力的撞进了他的怀里,此刻的寒川比他高出来半个头,所以他只能微微踮脚将下巴搁在寒川的肩膀上,侧首温声对他说:“对不起,从前种种都是我不好。”
他明显能感受到寒川僵住了,那一瞬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心中所有的怒火顷刻间不复存在,他感受着怀中之人的心跳,听着耳畔的温声细语,就在这一瞬之间他便红了眼眶。
此刻他也才清晰的意识到他自己已经长大了,这个曾天天抱着自己,看上去无所不能,无所不会的师尊如今只能踮着脚才能抱住自己。从前的他是那么的高大强壮,他能为寒川撑起一片天,反正只要有这个人在寒川就永远不用成长也不用坚强。
反正只要有他在他就什么都不用害怕,什么都不用思考,他就像个废物一样依赖着怀中之人,也是直到这一刻才明白,他们再也回不去从前了。
“我不管你还记不记得我”,沈钰眼帘微颤,搂着寒川的手不自觉的开始用力,他笃定的说道:“我曾发过誓,我这辈子都会守着你护着你,所以无论你讨厌我也好憎恨我也罢,我至死都不会再离开你半步,请你相信我。”
听到这里寒川的眼神才终于软了下来,他不动声色的弯下了腰,使得沈钰不用垫脚,他鬼使神差的也抬起了手,虚虚的回拥了这个曾对他有养育之恩的师尊。
他终于做出了他一直想做而又不敢做之事,成年后的他再也无法像曾经那样拥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人前人后他都是冷漠强大而又可靠的寒二少主,他是父亲的骄傲,无尘之境未来的接班人,可只有在沈钰这里他才能是那个童心未泯,无忧无虑的小寒川。
真的吗?
真的无论我记不记得,你都会遵循承诺不会再离开我了吗?
寒川的童心又在发作,沈钰给他的舒适感渐渐将他笼罩在其中。虽然他一言不发,可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不自觉的朝他慢慢靠近。
这个拥抱他等了好久好久,等了九十九日,还差一日就满百了,这个该死的人才终于舍得出现。
不管他如今变成什么样子,往昔的种种依旧历历在目,沈钰给了他一个不一样的童年,相反的,寒川也回给了沈钰一份不可多得的温情。
那是阿听早早离开而在沈钰心中留下的遗憾,也是遇到沈骏时恨自己不够强大的弥补,他把自己认为所有的美好与期待全都给了寒川,你可以失忆也可以不记得我。但你所给我带来的温暖与欢乐我永远铭记于心,多谢你的存在也多谢你的认可,被你依赖真的好幸福。
“不过话说回来”,沈钰稍稍松开了他,仰起头与他对视,问道:“你为何会在这个时间段洗澡,还不锁门?”
寒川:“………”
——
寒峰大概是骗他的,什么寒川爱说反话?问完刚才的问题后沈钰就喜提了一记耳光并被赶了出来。
该死的,他甚至忘记问寒川对从前的事到底还记得多少了。
当沈钰浑身泥泞顶着一张大肿脸走回主殿时路过的人都纷纷忍俊不禁,至此他便成了无尘之境茶余饭后的一段笑话。
有人说是因为他恬不知耻擅闯静雪阁被少主挨了打,还有人说是因为觊觎少主的美色故而偷看少主沐浴才挨的打。甚至还有人开始揣测他俩的关系,总之在寒川听不见的地方,此事生出了好多个版本。
当沈承运见到灰溜溜回来的沈钰时,不由得睁大了双眸,喃喃道:“呃,这……又挨打了啊?”
寒若曦也不禁蹙起了眉头,因为他的脸肿的就跟个包子似的,最关键的是只有一边脸肿起来了,这使得他看上去又好笑又心疼。他沉声道:“这川儿下手未免也太重了。”
“许是把你忘了”,沈承运尴尬的笑了笑,安抚道:“不然下次还是别去招惹他了。”
“我没事”,沈钰满脸阴郁的揉了揉被打的脸,此刻是又肿又烫,还有点火辣辣的感觉,他看向沈承运说道:“还请伯父回去时莫要告诉沈骏我挨打的事,不然他又要说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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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黎月那看看吧”,寒若曦的神情似乎有些嫌弃,他微微偏头淡声道:“再去换身衣裳,浑身脏兮兮的像什么样子。”
他突然想起来上次在无尽门的百日宴上,这沈钰参加比武时似乎也是鼻青脸肿的。想来以他的身手修为应该不至于沦落到被打的地步,估计是心甘情愿的。寒若曦直到看到今日他脸上的伤时才将上次与这次联想到了一起,所以估计上次他鼻青脸肿也是被寒川打的。
一并想起来的还有那时自己对寒川说的话,寒若曦顿时感到有一丝丝羞愧,什么心胸狭隘之小人,那明明是自己的儿子寒川。
不过这两人的关系还真是古怪,被打成这样还恬不知耻的跑来找他。甚至为了他还不惜用上了羽涅之道的治疗术,而自己的儿子更加古怪,怎么好端端的就非得下这么重的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