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致远的父母之前在网上运营着一个短视频账号，是个颇有些流量的网红，但在卫致远因为枪手事件身败名裂之后，卫致远父母的账号就被愤怒的网友冲了。

卫致远父母不堪网友们的辱骂，很快就注销账号退网了，但退网也没什么用，不少愤怒的网友转战线下，扒出了他们的现实住址，还给他们寄了恐吓辱骂的信甚至是死老鼠。

不仅如此，他们现实里的邻居也对他们态度大变，对他们避之不及指指点点，也不愿意和他们来往打交道了，甚至光明正大地孤立排挤他们。

卫致远的父母苦不堪言，但这都是他们咎由自取，他们也没有颜面抗议，只能默默忍耐，而在卫致远跳楼之后，他们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上都大受打击，难以在无人照顾的情况下独立生活，于是他们选择卖掉了原来的房子，搬进了这家养老院。

贺深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如果卫致远父母是在卫致远死后才搬进养老院的，那卫致远为什么会在看到那张养老院传单之后跳楼呢？

从时间顺序上来看，这逻辑显然不太对，仿佛卫致远已经提前知道他的父母会在他死后进入养老院，所以反过来被幕后黑手的威胁拿捏了。

不过贺深转念一想，这或许不是卫致远未卜先知，而是双方早已达成了什么约定。

卫致远早就心知肚明自己的结局，他知道自己一旦落入警方手中，他的父母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这是可以预见的。

卫致远的父母显然就是他最大的弱点和把柄，一旦他把幕后黑手供了出来，那个幕后黑手很有可能就会对他的父母下手。

因此那张养老院的传单，很大概率是幕后黑手给卫致远的暗号，暗示卫致远他的父母已经落入了他们手中，就算没有落入他们手中，也处于他们严密的监控之中。

卫致远就算再怎么利欲熏心，也不可能不顾他父母的死活，但他一旦落入警方手中，很多事情显然就不是他能掌控的了。

他本就已经身败名裂一无所有了，即便这辈子还有机会重返社会，也不太可能东山再起了，更别说他能重返社会的希望非常渺茫。

而且幕后黑手位高权重非同寻常，恐怕卫致远要么在监狱里待一辈子，要么就直接悄无声息地“消失”在监狱里了。

卫致远和幕后黑手狼狈为奸了那么久，肯定很清楚对方有多大能量，他深知自己即便继续活着，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与其悲惨地苟且偷生，还不如用自己一死换父母周全。

说不定在此之前，卫致远已经和幕后黑手达成了什么交易，一旦卫致远选择自杀保全对方，就能为他的父母换来一个善终——

比如可以在养老院里得到周到的照顾，体面地老去，等等。

当然，这些都只是贺深的猜测而已，不过他觉得他的猜测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卫致远死之前，有人给他送去了那张养老院的广告传单，而他在看到那张广告传单之后，就果断选择跳楼自杀了。

偏偏在卫致远死后不久，卫致远的父母就搬进了那家才新开没多久的高档养老院，不管怎么看，这都不可能是单纯的巧合，这其中必然有重要的联系。

贺深继续翻着那家养老院的资料，他翻着翻着，忽然翻到了那家养老院剪彩仪式时的照片，很快就翻到了一张贺霆和冯如珠共同出席剪彩仪式的照片。

照片上，冯如珠微笑地挽着贺霆的手臂，她眼神睥睨地看着周围的人，一副正宫夫人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