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嵩没有回答,转身时却听见王韶莫名的发笑。
“你害死晁亮,如今还敢去晁府吊唁,你真是个无情无义之人。”
“你身子弱,不能饮酒,难道你忘了吗?”
枣嵩一进到屋内就闻到了酒气,他没有作声,也是一种无奈。“泠继祖意外发现我们私会,你便设了一局,先命人在茶里下药迷晕马氏嫁祸晁亮与其私通,又故意将此事透露给廖渊,再为晁亮出谋划策,让泠继祖为他顶罪,说到底他和晁亮都是因我而死。”
“你真的喝多了,等你清醒了之后,我再过来。”
“晁亮大概已经猜出你是故意接近我,他才丧命的,你是害怕我的父亲会怪罪于你,还是怕那个人的身份暴露?”
枣嵩不由得俯下身沉声问道:“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何不把这一切都告诉你的父亲?”
“因为你是我的夫君,是我这一生的陪伴,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站在你这一边。”
不论枣嵩是否真的喜欢她,她始终待他如初,这让枣嵩更心疼,更愧疚了。
王韶柔软的双手抚上他的脸颊,两颗心在慢慢靠近,可枣嵩仍旧选择将那份爱意隐藏。
“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或许卢琛更适合你。”
王韶苦苦一笑:“这世上想要攀上卢琛的女子太多了,我又何必去凑那个热闹?”
枣嵩知卢琛只钟情于一人,在成皋县时为了保护雨轻,卢琛甚至可以不惜性命,那么在许昌,若雨轻再次面临险境,卢琛还能够全身而退吗?
“那盆绿梅好看是好看,可惜活不长,我看你也没必要对它太用心。”
“它明明还活得好好的,你怎么能说出这么扫兴的话来?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要让它活得长久。”
枣嵩不理解她对这盆绿梅为何如此执着,只觉得她的想法太天真。
王韶想给这盆绿梅活下去的希望,同样绿梅活着,也能带给她希望。
“这两天我有事不会回府,你不必再等我,早些歇息为好。”
王韶知道枣嵩又要去见那个人,直言道:“他是罪臣余孽,始终都是见不得光的,当真值得你付出这么多吗?”
枣嵩敛容道:“他不是什么罪臣余孽,而是忠臣遗孤,对我而言,没有值不值得,只有必须这么做。”
“为什么?”
“这个朝廷迟早会乱起来,即便我不去做这些事,仍然还有别人会去做,只是那样就不知要死多少人了。”
王韶好想要抓住他的手,劝他放弃,也许一切都还来得及,可她又收回自己的手,因为她知道自己阻挡不了枣嵩的志向。
在枣嵩转身走开后,王韶默默流下一行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