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澈笑着摇头,说道:“那些杀手还不足为惧。”
“澈哥哥,”雨轻垂下眼睑,仔细看了看这木盒,又从袖中取出那钥匙,沉吟道:“这是裴姑给我的钥匙,她说要用专门的方法开锁。”
文澈也凑过来一瞧,说道:“我只听人说过有能工巧匠善制机关琐盒,你记得清裴姑说的怎么打开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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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轻取出钥匙插进锁眼中,然后往外拔出一寸逆时针转了两圈,然后在将钥匙完全插进去,顺时针转了三圈,只听“咔”的一声,盒子打开一条缝来,雨轻松了一口气,打开一个这么复杂的锁而且事关父亲遗物,雨轻心里格外紧张。
待她完全打开盒子,却见里面放着一块玉玦。
“是块玉玦,看起来很古朴的,花纹似乎很特别呢。”文澈开口道。
只见雨轻取出那块玉玦,拿起来后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仔细的看着,须臾,她又摇头道:“怎么会这样?这花纹看起来很复杂,从花纹来看这玉玦不像是整块的,倒像是半块?”
“雨轻,也许还有另外半块玉玦被交给了其他你父亲信任的人,看来这是很重要的,你要更好的保管此物。”
“嗯,应该就是如此了。”雨轻点点头,跪坐在桌前,有些发呆。
文澈也坐下来,关切的问道:“雨轻,我听说牛山雅集上出现了刺客,这几天你到底去了哪里?”
“澈哥哥,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坐在你面前,那些杀手的目标又不是我,而是李达。”雨轻故作轻松状,浅浅一笑。
文澈也不再多问,因为眼前的女孩很坚强,也很倔强,跟小时候一样,不管多艰难,只要认准的事情就一定要去做,谁也阻止不了。
“雨轻,我看你也有些累了,这些事情先不要去想了,好好休息吧。”文澈又安慰几句,然后便转身离开。
隔壁宅院里很是安静,崔意刚刚沐过浴,头发还有些潮湿,若有所思的望向窗外。
覃思蹲身往炭盆里添上了一些银丝炭,笑道:“看来道儒小郎君已经没那么讨厌她了,连称呼都变了,这几日多半发生了许多事吧?”
“我有说过讨厌她吗?”崔意斜靠在软榻上,目光清明,淡笑道:“不过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罢了。”
覃思起身,自去给他倒茶,口中仍是笑道:“我看倒是不像呢,连小名都告知了她,可见你待她与别人不同。”
“覃思,”崔意面色微冷,问道:“洛阳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覃思迟疑了一下,躬身禀道:“邓管事自缢了。”
听到这个消息,崔意并无特别的反应,好像他早就知晓一般,或许从一开始他就猜到会有这一天。
他没有多余的心痛,只是略微点点头,又问道:“凭赵王的能力,应该是查不出来的,想必是有人从旁协助他了,那么是谁呢?”
“是郗家小郎君。”覃思轻声答道。
崔意不禁笑出声来,起身走至炭盆前,俯身烤手,唇边掠过一丝狡黠的笑意,说道:“他还真是喜欢多管闲事。”
“道儒小郎君,我们何时回清河?”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覃思,临近年底,待在临淄迟迟不走,却是为何?
此时崔意已经跪坐在案前,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琴弦,脸上是温和浅淡的笑意,喃喃道:“父亲暂时不便返回清河,况且清河宗族里主事的那些长辈还未必想要见到他。”
覃思愣住不语,崔意的指尖泠泠一拨,但闻琴声如展翅欲飞的蝴蝶,扑闪着灵动的翅膀,清亮亮的流淌着,可见抚琴之人此刻心情很是愉悦。
琴声越墙而来,雨轻双手托着下巴,眯起眼睛,细听,清淡悠远,从容逍遥。
她心道:崔意面冷,心却不冷,只是他像是一个没有得到关爱的孩子,他总是表现得对所有事情都不在乎,那是因为害怕失去。
清河崔氏是一等的高门大族,他又少有重名,身上所背负的责任非常人能及,这也就是所谓的‘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想来陆玩相对就会轻松一些,他的两位堂兄已在洛阳甚有名气,他不必独自支撑。
雨轻起身,本来这接踵而来的事情已经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此刻这悠悠扬扬的琴声随风飘来,让她心里感觉畅快许多。伴着这琴声,想必今夜会睡得安稳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