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玩微怔,觉得她神色间有些失落,不知她为何如此。
其实从走入郑家祖宅的那一刻起,雨轻对这里的院落布局,族人寝室的大致方位,就有了一定的认知,加上她叮嘱过顺风,要将那些偏僻或者仆婢很少走动的地方尽数记下来,宴席中间她会借故离开,趁机查探一番。
此时顺风早就在游廊间等着她,手里还拿着吃了半截的卷饼,望见雨轻朝这里走来,她便迅速的把那卷饼吃掉,又拿手帕擦了擦沾满油渍的嘴巴,问道:“雨轻,我们是直接去西园吗?”
“嗯。”雨轻脚下的步子并没有停下,拉着顺风的手,低语道:“虽然看起来华丽的建筑高高耸立,但在这些表面的浮华之下,最是有藏污纳垢的暗巷。离狐县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是不知的,但裴姑的死,济阴太守郑沐绝对逃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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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个郑沐并不在荥阳祖宅,这里真的——”顺风还未说完,就被雨轻捂住口。
原来从前面走来一众仆婢,为首的黄裙小婢堆笑道:“雨轻小娘子这是要去更衣吗?”
雨轻微微点头,笑道:“我要回厢房去,还要烦请你在前引路。”
那黄裙小婢招手示意身后的仆婢自去偏厅,然后她便带着雨轻和顺风径自走到东院一楼的厢房,站至门口,躬身笑道:“雨轻小娘子,这院子有些曲折,奴婢就在屋外等着,待你更衣后,也好一起回正厅。”
雨轻说了声多谢,便走进屋内,顺风随手掩上门,轻声说道:“她不就是刚刚郑翰调戏的那个丫鬟吗?没想到还挺精明的。”
“咱们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有人盯梢很正常。”雨轻很是淡然,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思忖片刻,又对顺风低语几句。
顺风想笑又不敢笑,咳嗽了一声,转身去开门,见那小婢仍旧安静的守在门口。
她便故作焦急,秀眉微蹙,问道:“真是奇怪了,我家小娘子身上所戴的玉佩竟然不见了,你可有瞧见?”
“怎么会这样?”小婢听她这样讲,面色微变,又问:“可是遗落在正厅了?”
“不会,我家小娘子从正厅出来时,那块玉佩还好好的戴在她身上的,多半是刚才走在游廊上或者花园里,掉在哪一处了。”
“这也是有可能的,”
那小婢半信半疑的看着她,勉强笑道:“不如我派人去找寻,让你家小娘子暂且先在这间厢房休息一下。”
“嗯,你快去吧。”顺风佯装抹泪,喃喃道:“那块玉佩很是贵重的,若是遗失了,我家小娘子怕是今夜也难安枕了。”
那小婢无奈,只能转身离开。
顺风这才进屋去,看见雨轻已经换上了一身崭新的白袍,不禁叹道:“好个俊俏的小郎君,难怪那郑卓误认你是卫玠了,若你真是男儿身就好了,我第一个嫁给你。”
“真是贫嘴,还不快些走,难道还要等着那小婢回来吗?”
雨轻摇头苦笑,疾步走出厢房,沿着小径朝西园而去。
顺风跟在雨轻身后,完全不明白雨轻逛了大半个西园,走进许多间无人的厅房,这样进进出出,转来转去,到底是为什么。
“那间小花厅有什么问题吗?”顺风不由得发问。
雨轻摇摇头,细语解释道:“一般传统的布局,讲究主次和主从、层次和序列的关系,注重风水习俗。就比如住宅的门窗都朝向天井,对外开窗很少,一般在二层两侧山墙上开窗,好处是有利于通风和采光......”
“刚才那间小花厅并无什么奇特之处,不过里面悬挂着几幅字画,很是古朴典雅,我多看了几眼。”雨轻一边说着一边走进另一处轩馆。
顺风听得似懂非懂,也跟了过去。这里倒像是一间精致的书斋,桌上摆着各种笔墨砚台,还有旁边的大瓷瓶内立着一卷卷画作,雨轻随手抽出一卷画,展开看了看,不觉发笑。
原来作画之人正是郑翰,看这幅画着墨不佳,与自己的画作相差无几。
“这是什么?”顺风发现墙角的花架上摆着一个羊脂玉麒麟,很是洁白圆润。
她出于好奇伸手抚摸着那玉麒麟,无意中移动了几下,不想那面墙壁开始转动起来,里面竟还有一间密室。
雨轻诧然,疾步走过去,朝里面望了一眼,笑道:“有意思,你待在外面把风,我很快就会出来。”说着就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