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如此了。”郗遐示意车夫掉头。
方才路过一个岔路口,若从小路走的话,恐怕要延误一日才能到达泰山郡,还真是不凑巧,经过这里偏偏人家要修路。
他们一行人只好沿着小路继续行驶,走了半天,都未穿过这片密林,倒像是在这林子里原地打转。
“季钰小郎君,这林子好生奇怪。”阿九望向四周,疑道。
此时的郗遐已经跳下牛车,环顾周遭,朝前面走了几步,沉吟道:“这里都是长得差不多的树,在没有参照物的情况下人很容易迷路,因内心恐惧而丧失理智,慌乱行走就会导致越来越辨不清方向,无奈之下只能沿原路返回,心中也就随之产生走不出去的想法。这林子是有些茂密,但还不至于能困住我们。”
阿九不知何为参照物,也无心去问,只是看着郗遐拿出一个简易的司南,这是用天然磁铁矿石琢成一个勺形的东西,放在一个光滑的盘上,盘上刻着方位,利用磁铁指南的作用,可以辨别方向,这司南也就是指南针的始祖了。
“季钰,没想到你还带着它呢。”钟宁也下了牛车,呵呵笑道:“看来我们是不用在这里过夜了。”
“钟别驾,这可是野外生存必备品。”郗遐淡笑说道:“有人告诉过我,辨别好方向一直朝一个方向走,走一会辨别一次,自然就能走出去了。”
“原来你还认识这样的高人。”钟大人跟在他后面,不时仰望着被繁茂的枝叶遮挡住的天空,一缕缕阳光透过云层折射下来,他微眯双目,似乎在想着某些事情。
郗遐走在前面,心道: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想要拖延我们的行程,多半是泰山郡那边有什么事情不想让我们知晓。如果是这样,我更要快马加鞭赶过去,不然就要错过好戏了。
府衙大牢中,一位中年细长脸男子正喝着酒,翘着二郎腿,偏头听着身边的狱吏回禀今番拷问犯人的经过。
“马陵招认了吗?”
那名狱吏躬身禀道:“马主簿,不——”他赶忙自己打自己的嘴巴,谄笑道:“那姓马的就是头蠢驴,脾气犟的很,今儿还是挨了好几顿鞭子,什么也不说。”
“你去把他带过来。”那人面露不悦,摆手说道。
那狱吏点头,赶忙走开,没过一会,两名狱卒就拖着那浑身是伤的犯人走来。
“你们真是的,下手也不轻点,他好歹也是你们的主簿大人。”中年男子摇头叹息道。
狱卒直接把马陵推到地上,又上前堆笑道:“汪长史,我们也是急得没办法,他一直不说话,怎么问都一样。”
“马陵,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大家也算是府衙同僚,何苦为难彼此呢?”他喝了一杯酒,冷笑道。
“哈哈哈!”马陵抬首,恣意笑起来,脸上挂着好几道鞭痕,蔑视他一眼,说道:“战国时吴起为了取得鲁国信任,不惜杀死来自敌国(齐国)的妻子以获得将军位,这种行径为鲁人所不耻,因而最终还是被鲁国的国主所辞弃。可你汪京比他还不如,竟将自己的妻子拱手送到羊府,真是卑鄙无耻!”
“你都死到临头了,还在这里胡说八道!”汪京怒拍桌子,嗔道:“你若再不招认,只怕你的家人也要跟着你命丧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