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安城外十里的官道上,几匹枣红色的马正在奔驰着,为首的两人好像在比赛骑马,一会青色衣袍男子超过白色衣袍男子,一会又换了过来,倒是难分伯仲。
“吴尽,这匹马脚力不行,天黑前看来是赶不到长安城内了。”
“都是你昨日非要去喝花酒,耽误了时间,你还赖这匹马不好,要不要去西域给你弄一匹汗血宝马来?”吴尽调侃笑道。
斜晖洒落在白色衣袍上,这名年轻男子正是段正纯,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你若是有这本事就好了,只怕你不敢去西域,因为水土不服!”
“琮容(段正纯字),还是去前面的客栈歇歇脚好了,明早再进城也是一样。”吴尽微眯凤眸,勒住缰绳,望向不远处的那家客栈。
段正纯笑了笑,“也好,听说游泰之不是常年来长安做着贩卖胡女的生意,说不定前面客栈里就有侍酒的美艳胡姬。”
“游泰之在长安城西市内开设了好几家酒肆和客栈,在里面佐酒的胡姬非常多,各个年轻貌美,而官道上恐怕就没有这样集美色与美酒于一处的酒馆了。”
吴尽摇了摇头,继续驱马向前,段正纯喜欢流连风月场所,他已经是司空见惯了。
在雍凉一带,常有一些胡商贩卖给当地大户女奴,女奴买卖作为这里贸易中的大宗,价格昂贵,可赚的利润比丝绸还要高出许多倍。
当然有时候在长安的交易只是个中转站,从这里再转卖到洛阳、兖州甚至青州,价格也会随之翻一番,这都是他们惯用的生意手段。
不过段正纯在蓝田县的那家青楼里打听出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原来游泰之近几年来派手下的人在蓝田寻找古墓,倒是偷偷掘了一个东汉贵族的墓穴,挖出了一批宝贝。
游泰之派去的那伙人的小头领叫做祝才子,常与那家青楼的头牌姑娘厮混在一起,祝才子还送给她一块蓝田墨玉,段正纯自然是识货的,当时看到后,就借机灌醉了那位姑娘,从她口中套出一些话出来。
原来在运送这批宝贝去往梁州途中,被一伙贼人抢了去,这位祝才子自然不甘心,想要重新夺回这批宝贝,好像他发现了一些线索,正火速奔赴长安。
在来到客栈前,段正纯和吴尽相继下了马,又吩咐小厮将马匹牵到马厩去,他们二人就大步走进这家客栈。
客栈里早就坐满了人,吴尽扫视四周,发现堂内大半的桌位都被商队人员占住了,里头好像还混杂着氐族人。
“吴尽,没想到这里全都是一些大老粗,真是扫兴。”段正纯很是无奈的找了个空桌位,撩袍跪坐下来。
吴尽呵呵笑道:“琮容(段正纯字),其实也不都是大老粗,你看这家客栈的老板娘风情万种,正朝这边走过来。”
段正纯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却见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头上斜插着一支银簪子,穿着粗布衣裙,袖子半卷着,一截白净的手臂露了出来,摇曳着妖娆的身姿,瞥了一眼段正纯和吴尽,薄唇轻抿,笑容妩媚。
“阿皮,拿坛酒来!”靠窗坐着的年轻男子高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