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焦四缓步走进来,躬身施礼道:“不知子谅小郎君叫我来有什么吩咐?”
卢琛扫了焦四一眼,剑眉一挑,俊美的脸上浮起一抹厉色,“焦四,你也是卢府的老管事,府里有人在私底下议论子渊的小妾自缢之事,你不该解释一下吗?”
焦四陪笑道:“原来是这等闲言碎语,子谅小郎君莫要当真,尤氏卧病数月,许是想不开,子渊小郎君已经让老奴通知她乡下的父母,赏了一些钱,并命人好好厚葬她,给足了她死后的体面,若是再有下人议论此事,责罚就是了。”
卢琛见他如此说,面噙冷笑,不慌不忙地端起茶杯,又偏头对卢蕤道:“这橘子味道正好,酸酸甜甜的,往年不是太酸,就是太甜,可见焦四还是用了心的。”
卢蕤哂笑道:“还不是因为子渊喜欢吃橘子,焦四对子渊的事情最是上心了,之前府里进了一些梨子,还真是难吃,害得我只能去卫家摘一些回来,我看卢府也该请果农在园子里栽种果树,买来的总是没有自家种的新鲜。”
这时,莫然带进来一名小婢女,正是小婵,当她看到焦四也站立在一旁,眸间掠过惊惧之色,慌忙跪地。
焦四脸色一阴,双拳紧握,怒视着雁七,觉得他为了个女人竟敢欺瞒他,真是没用的东西。
“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我自然饶你不死,若有半句虚言,即刻就把你发卖了。”卢琛肃然道。
小婵跪在地上怯怯地回道:“前些天,子渊小郎君命人请来了大夫,把脉后说尤小娘已经怀有三个月的身孕,并开了安胎的药方,就是奴婢去药铺抓的安胎药,吃了没两天,焦管事就给了奴婢一包药,让奴婢给尤小娘煎药时加进去,尤小娘喝过药后就腹痛不止,之后——”
“简直是一派胡言!”
焦四一步跨到她面前,目露凶光,厉声斥道:“你自己偷取了子渊小郎君的贵重玉佩,被抓个正着,小郎君命人把你打杀了,没想到你这婢子勾引雁七,侥幸逃脱,而今还敢再滚回来,真是找死!”
小婵一哆嗦,伏地不敢抬首,颤声道:“奴婢......不敢撒谎......”
“焦四,何必如此动怒,她不过就是个婢子。”
卢琛瞥向他,淡淡说道:“本来我是不会过问这样的事,但是恰好被我听到一些不清不楚的话,我自然要多问几句,毕竟一个好端端的人就这样自缢了,若是让外人听去一句半句的,错会了意,岂不成了别人口中的谈资?”
焦四讪讪一笑,“子谅小郎君多虑了,是我近日疏忽大意了,我马上把那些喜欢乱嚼舌根的仆婢找出来,杖责五十,他们以后也就不敢了。至于小婵和雁七,却是饶不得,还是——”
“他们之间总算是有些情意,直接把他们撵到田庄上干活就是了。”
只见卢琦身穿一身素色衣袍,声音里带着几许伤感,慢步走来,视线落到雁七身上,说道:“既然你为了救她甘冒风险,我就把她许给你了,以后你们就出去好好过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