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来至官道上的一家食肆门前,却望见从对面驶来一辆牛车,身着素白色轻袍的少年跳下牛车,疾步朝他们走来。
雨轻目光微微一诧,随即便笑吟吟说道:“桓兄,你这是从哪里来,又要往哪里去呢?”
“从来处来,到去处去。”桓协唇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意,又对卢琛略施礼道:“真是好巧,子谅兄可是出城来散心的?”
卢琛不禁笑道:“听闻陈留郡府丞骆况因杀害妾室申氏而入狱,桓兄帮助王太守顺利破案,尚书左仆射王衍会不会感谢你呢?”
桓协哑然失笑,“琅琊王氏又岂会把这等无关痛痒的小事看在眼里,王太守明察秋毫,公正断案,我不过是个捡漏的,不足挂齿。”
“桓兄,早知道你今日回洛阳,我就在城内的酒楼订好位置,给你接风洗尘了。”雨轻笑道。
桓协摆了摆手,“不必这么麻烦,季钰兄这两天就回来了,到时候我去蹭顿饭就好了。”
卢琛已经走进了食肆,雨轻和桓协也相继跟了过去,在饭桌上,雨轻并未询问他有关陈留的事情,反而是谈及了他的兄长,现任豫州主簿的桓彝。
因为陈留前任太守徐济之事被翻查出来,书令史丁弘势必会被上面的人拿出来顶罪,那么书令史一职就会空缺下来,桓协倒是可以把握住这次机会,作为出仕之路的开始,而桓彝也可以借此事调动到别处。
“子谅兄,我途径荥阳之时,听友人说乐高前一阵子来过荥阳,还特意拜访了潘家人,问的却是俞家在河内郡的生意。”
桓协呵呵笑道:“乐高这人真是奇怪,既然到了荥阳,直接去找俞氏子弟就是了,还拐着弯从别人家打听,乐令向来处事谨慎,乐高不愧是他的堂侄。”
卢琛不以为然的笑了笑,然后给雨轻夹了一块胭脂鹅脯,说道:“这家腌制的鹅脯肉味道不错。”
“子谅哥哥,乐高不是去了邺城,成都王司马颖征辟他为掾吏,他去河内郡是为了公事,还是私事呢?”雨轻放下筷子,好奇的问道。
“可能是为了公事,也可能是私事,你若是想知道,直接去问乐高好了。”
卢琛这样的回答直接就堵住了她的嘴,让她无法继续问下去,只能在旁边安静的吃饭了。
“季钰兄说得不错,子谅兄说话最懂得分寸,也最有深度,一般人倒是听不明白的。”
桓协微笑道:“雨轻,你在子谅兄的眼皮底下,最好按规矩行事,不要动什么歪主意,毕竟他不像季钰兄一样,从小与你一起长大,熟悉彼此的性情,若是你稍不注意惹恼了子谅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桓协,你这是在故意挑拨离间吗?”
卢琛放下茶杯,语含讥讽道:“季钰兄自己没回来,倒是先打发你回来了,他是在不放心谁呢?”
雨轻正把饼子掰成很多小半,放入羊肉羹里,插嘴道:“自然是不放心玥姐姐了,玥姐姐好像着了风寒,明日我准备和佳佳去探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