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衡把田螺壳子一丢,又喝了一口酒,摇头叹息一声道:“文澈,你是不知道在我父亲刚刚病逝后,那段日子是多么的难过,那些叔伯们各个都想吞掉我这一房的产业,我既要照顾好母亲和妹妹,还要与各房的其他人斗智斗勇,我活着也很心累,不敢有丝毫放松,原本就想着做个纨绔子弟吃喝玩乐一辈子,可惜我没那个享福的命。
家父年轻时曾在北上去往洛阳的途中,遭到一支军队的劫掠,幸蒙恩公秦一搭救,保住了自己和妻眷的性命,后来我们乔家因得罪了荆州刺史石崇,被无故收走了许多田地,秦一再次施以援手,让我们乔家成为了他的长期生意伙伴,十几年下来,我们乔家所拥有的财富算得上是江夏郡数一数二的。
家父与秦一称兄道弟,感情更胜过同族兄弟,同时也知道了秦一的真实身份,他的名字叫曹仪,直到那年收到古掌柜的来信,得知曹仪多半已经遇害。
家父伤心不已,但还是照旧同古掌柜互通消息,好在苍天垂怜,曹仪还有一个女儿存活于世。
在之后的每年年底,我们乔家都会派人送去新年礼物,家父在临终前还嘱咐过我和盼儿,在洛阳的雨轻也是我们的妹妹,我们一定要好好保护她,我是自愿做荆州的联络头目,这些年与古掌柜单线联系。
两年前雨轻召集各地的联络头目去洛阳议事,我和盼儿也去了,当时盼儿还紧紧握住雨轻的手,说自己是姐姐,不管以后发生什么危险,姐姐都会护在你前面,我记得雨轻愣了好一阵子,估计是被盼儿这个丑姐姐吓到了。
文澈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当年石崇任荆州刺史时派爪牙抢劫远行商客,以此致富,你家和石崇的梁子也结了这么多年了,我知道你早想一把火烧了那个金谷园,不过你这戏演得也太假了,半点伤心的感觉都没有,就你这样连卫玠那一关都过不去,还怎么去试探黄离?”
“文澈,我就说我的演技不行,只能带上家仆去黄家闹事了,这也闹了好几次了,也没见黄离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他这些天都待在府中,更没有什么客人去他家拜访,安静的很,不知道黄离在搞什么鬼。”
乔衡继续嗦着田螺,文澈却喝了一口茶,肃然道:“段正纯找出了原先在萧牧府上做过歌姬的白霜,从她口中得知听雪确实已经死了,不过是投湖自尽,并非遭人杀害。”
“那她为何要自尽?”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萧牧死在江夏,你到现在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知道去找黄离的麻烦,还不如你妹妹聪明呢,她倒是在青菱湖畔看到了一些事情。”
文澈拿筷子敲了敲盘边,敛容道:“我听不惯这嘶嘶声,你还嗦个没完了?”
乔衡只得擦了擦手,无奈的笑道:“你呀能不能有点良心,有点人道,做事的同时也要学会享受生活,江夏郡山清水秀,气候湿润,我们这里的姑娘个个长得细嫩水灵,比北方的姑娘强太多了,你怎么就不懂的欣赏呢?我本打算着给你物色一位绝色佳人,可惜你——”
“要是张昌那贼打过来了,看你还有闲工夫在这里嗦什么田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