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轻走到张舆身边,不满道:“刚才我想要待在那里观看你和爷爷下棋,没想到爷爷竟让我回屋去抄书,难道你们背着我是要说什么悄悄话吗?”
张舆拿过她手里的琉璃灯,递给吕莘,笑道:“吕兄,你一直盯着这盏琉璃灯看,要是喜欢的话,就送给你好了,反正她也不会用功读书的。”
“公安兄,我只是觉得这琉璃灯好像在哪里见到过,对了,道儒兄那里就有一个这样的琉璃灯。”
雨轻微微一笑,“这种琉璃灯在洛阳彩虹街就有卖的,不过悦哥哥和郗遐他们买的都是限量版,我每个季度都会推出几款限量版,而我这个就是今年夏季的高定版,还未正式在柜台售卖,就送与你了,你算是捡着很大的便宜了。”
吕莘不禁笑了起来,“道儒兄说的没错,她还真是会做生意。”
“我看德操兄和子修兄他们正在亭中饮酒赋诗,不如我们也过去瞧瞧好了。”
张舆嘴角噙着笑,又对雨轻道:“你就不必跟过去了,让阿飞和小智陪着你在屋里下跳棋好了。”
“哦,好吧。”
雨轻望着他们渐渐走远,忽然想起还没作画一幅,白日里站在山坡上看到那片美丽的虞美人时,就想要把这美景画下来,送给陆玩,之前画好的那幅《逍遥山谷图》应该已经送到任远手中了,她是很用心画的,连带卖鱼的李如柏和那小舟也都画了上去,还题上了一首《逍遥游》。
相较张舆他们四人在亭中小酌,身处洛阳的任远也在与一众友人把酒言欢,原来今日梁王府设宴,赵王司马伦、傅祗和夏侯骏等人都赶来赴宴,任远因为处理公事来得迟了些,便和末席的卫璪、王润他们坐到了一处。
“子初,世道和他的兄长(傅宣)也来了,你怎么不过去和他们说话?”卫璪含笑问道。
任远摇了摇头,“我就是来梁王府里讨杯酒喝的,道瑜兄也坐在那里,他和世弘兄(傅宣字)谈的正投机,我又何必过去打扰他们呢?”
王润的目光却投向对面的王敦和夏侯劭,轻轻笑了笑:“夏侯劭(夏侯惇曾孙)在前两年刚被封为关内侯,如今与王敦走得很近,不过和夏侯恒(夏侯骏之子)关系很一般,昔年夏侯惇和夏侯渊是何等的骁勇善战,而今他们夏侯家族的香火是没断绝,不过只剩下旧日的空架子了。”
坐在卫璪旁边的杜綝似笑非笑道:“那个夏侯恒好歹是夏侯渊的曾孙,跟着他的父亲夏侯骏去征西,竟然看不懂地图,你说可笑不可笑?工欲利其事,必先利其器,地图是兵家的首选做战工具,士兵跟随他这样的将领去冲锋陷阵,无异于盲人瞎马,听说夏侯恒还因此被孟观训斥了好几顿。
而夏侯劭更是个二世祖,上回与裴浚斗鸡输了,他竟然一气之下命人欲要把裴浚的那只斗鸡给杀了,说什么斗鸡肉更好吃,结果鸡没杀成,他的脸却被裴浚的人打肿了,好几天都张不开嘴,他招惹谁不好,偏偏去惹裴浚那个花花太岁,就连裴侍中都拿自己的弟弟没辙,他倒是敢去裴浚面前叫嚣,没把他打成筛子就算好的。”
任远淡笑问道:“玄静兄,你说昔日夏侯惇和夏侯渊谁更厉害一些呢?”
王润喝了一口酒,又看向杜綝,眯眼笑道:“宏固兄(杜綝字)可以称得上是个小武库,还很认真的翻阅了已故治书侍御史陈寿所着的《三国志》,自然会有独到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