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风太大,油纸伞都被吹坏了,唐季笙浑身也被淋湿了,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他的靴子里还灌进了许多水,在门口就脱了下来,苦笑两声道:“我去城门口巡视了一圈,和守城将士聊了一些事情。”
西门孜摆手示意兵卒立即把那使者送出城去,马武随手把那封陶侃写的书信摔在使者脸上,往地上啐了一口,骂道:“滚回去告诉陶侃那狗东西,让他小心着点,他要是敢杀了张放,等老子带兵杀回沙羡,定把他碎尸万段,再将他的大小老婆扔进军营里,供弟兄们取乐。”
那使者只是讪笑着点头,转身就离开了。
西门孜对唐季笙很友好的笑了笑:“巡视营寨这样的事情怎敢劳烦季笙小郎君,你能赶来云梦县,相国也觉得心安了不少,这些军务有我等来处理,季笙小郎君只需要负责安抚新附的县内百姓,维持好县内的治安,你也知道,我们的人是不善于和士庶子弟打交道的,没能攻下穆家庄园,沙羡也已失守,县内有些人恐怕已经在议论纷纷,我不希望这些人的情绪影响到我军的士气。”
“军师,何必去理会那帮小士族子弟,他们要是敢有反心,直接杀了他们完事,正好把他们的家仆和粮食都——”
西门孜脸色阴沉,当即斥道:“马武,给我闭上你的嘴,你抢钱抢女人我暂且可以不管,但是归附我军的士庶子弟,你最好不要随意去欺辱他们,更不要动不动就露出你的强盗嘴脸,莫非你已经忘了我们起义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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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武抬眼看了看他,见他已然动怒,便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猛然间一声惊雷响起,马武抱着刀就走到厅门口,很是不爽的骂道:“这鬼天气下这么大的雨,最好四面八方大水冲来,把郗遐的军营全都淹没了,让他落个跟于禁一样的下场。”说完戴上斗笠披上蓑衣就大步走开了。
石冰抱拳解释道:“马武性子很直,还请季笙小郎君见谅。”
唐季笙略微笑了笑,很明白自己如今的处境,张昌和西门孜对他不是很信任,自然不会让他参与军务,但在表面上还维系着盟友之间的关系。
他来到云梦的这几日,除了马武和石冰时不时会与他有些交流,张昌的其他心腹部将都是很少理会他的,当然在交战期间也没有那个闲工夫和他这样的士族子弟聊什么天。
故而唐季笙只能跟云梦县内的一些小士族子弟聚在一起,讨论如今的战事,其中有一个人叫步布,他并不是云梦县本地人,而是来自淮阴步氏,只因来云梦县游山玩水,他也算是倒霉,恰逢张昌这伙贼人攻打云梦县,最后云梦县沦陷,步布也因此被困在城中。
他并没有像云梦县令那样宁死不降,而是选择了隐忍,当然还有一个跟他一样倒霉的人,正是武音,薛县侯武辅之子,郗遐那日在鸭儿湖畔的酒肆内所说的被困云梦县的表弟,并非全是胡诌的,武音确实受了点伤,只为了从马武手中救下一名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