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舆冷静的看着他,从容笑道:“因为你不如我,现在我可以杀了你的马,以后你若是再敢招惹我,我就要了你的命。”
荀恪轻蔑说道:“你还真有勇气,愚蠢的家伙。”
“颍川荀氏子弟也会使用卑鄙的手段,赢了我也并不光彩,只会丢了自家的颜面。”张舆斜睨着他,淡然说道:“不论是勇气,还是才智,你都没有。”
张舆刻意的把这段回忆封存起来,因为不愿再想起,可是他的父亲却再次提起这段往事,让他心中骤起波澜。
张舆抬起头,脸上流露出很自然的笑容,“父亲,勇气和愚蠢往往只有一线之隔,成则谓之勇,败之则愚至极。真正的勇者从来不会逃避恐惧,只会用正确的方法战胜恐惧,有恐惧才能驱使人前进,这就是我的路。”
“公安,你确实变得成熟了,可是有些事——”
张舆唇角泛起一丝涩笑,“我知道,崇文馆的案子已经交给了洛阳令,这不是我该管的事,只是我不希望自己是最后得知事情真相的人。”
“你能明白就好,不过有时间你还是告诫一下她吧,既然你的爷爷认可她,我也无话可说。”
其实张祎对雨轻的印象并不算太好,也不是很赞成自己的儿子娶雨轻这么个养女,无奈张华就是这么喜欢雨轻,他这个做父亲的也不好不同意。可是雨轻的行为实在是太跳脱,张舆对她也是束手无策,这样的情况真的很糟糕。
“父亲,就是雨轻出面帮助子修兄调查案子,也没什么问题,毕竟有裴侍中在,任谁也为难不了她的。”
张祎很无奈的笑道:“随你的意吧,反正遇上什么难事,她还是会来找你的。”
张舆心想,只要雨轻插手此事,那么就会连带有好几个人参与进来,这件案子的水是深是浅,试试才能知道。
此时雨轻已经乘车赶到了洛阳令县衙门口,而李如柏在穿柳巷就下了车,说要寻个小酒馆喝杯酒,顺风和花姑望见雨轻的牛车,就快步上前告知她宁县尉已经找到陌文的尸身,而最早在金谷涧附近发现这具无头尸身的两个人就是蒯错和王士文。
原来今日蒯错和王士文驱车一起去郊外的别墅区看了看,雨轻昨日笑说如果蒯错能带亲戚友人过来买别墅,就打个半折卖给他一幢别墅,所以蒯错就充当中介拉上王士文来这里看房子。
雨轻下了车,对王士文略微施礼,她只是在王戎府上见过这位右卫将军,算是认识,不过她和东海王氏子弟确实没有太多往来。
从曹魏重臣王朗到经学大师王肃,王肃之女王元姬嫁与司马昭,其子司马炎又建立西晋,东海王氏也达到鼎盛时期,故而才有历史上着名的石崇与王恺斗富。
王士文是王恺的侄子,袭爵安寿亭侯,待蒯错亲如兄弟,方才要不是蒯错极力要他陪同赶来县衙,王士文根本不会过来这一趟。
蒯错跟着王士文走进县衙,又扭头对雨轻笑道:“雨轻,我过两日就要进入御史台任职了,本想着今日就选好一幢别墅,可偏偏让我在金谷涧旁看见什么无头尸身,我是不是很倒霉?”
雨轻淡淡一笑:“蒯翦翦,你脸上的妆容保持的很好,看起来你很镇定。”
蒯错拿起小铜镜照了照自己的脸,略觉不快道:“我不是说过了,不要叫我翦翦,你可以叫我蒯哥哥或者子猷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