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赵县尉又去了曾元的书房,而步布却让曾顺把管事詹长恭和曾元的乳娘王嬷嬷叫过来,步布在前厅问了他们一些事,然后就和赵县尉离开了曾家。
曾顺目送他们走远,又转头吩咐家仆,把备好的食盒给曾宝送过去。
天将黑时起了风,有个蓝衣商人从后门进入曾家,詹长恭直接带他走进偏厅,桌上早已摆放了美酒佳肴,曾顺见着他,便起身相迎,呵呵笑道:“士兄一路舟车劳顿甚是辛苦,我特意命厨子做了些岭南风味的菜肴,还有南海产的好酒,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士兄待会多饮几杯。”
这名商人名叫士通,是交州苍梧人,虽然他姿貌短小,不过神采奕奕,五官相貌也属中上,只是肤色偏黑,由于门牙比较大,在张嘴笑的时候,上门牙和牙龈整个都会露出来,笑起来有些难看。
曾顺恭敬的请士通入座,还亲自给他斟上美酒,将那盘蟹黄毕罗端到他手边。
每值秋冬之际,士通都会吃醉蟹和糖蟹,还有蟹羹,这蟹黄毕罗也是他平素喜欢吃的,它是蟹黄加上各种佐料之后,裹上面粉油煎而成,类似烧卖一类的美食。
士通一边品尝着佳肴,一边说道:“几年没见,你可清瘦多了,连自己儿子也管不好了,还卷进什么案子里头,被县衙的人盯上,你不是自找麻烦。”
曾顺苦苦一笑:“县衙那边要是真怀疑到我身上,大不了这张老脸也不要了,就把我家后院那点破事全都告诉他们,鬼宅的案子本就与我无关,只是没法清净了。”
“你这老货,自己的小儿子都跑去郗遐那里了,你就一点也不担心?”
“腿长在他身上,我绑也绑不住,随他胡乱折腾去吧,反正他是不愿去岭南,我也劝不动他。”
士通神色微变,放下酒杯,沉声道:“从并州过来的那些人现都聚集在草场村,上面让我们配合他们行动,这事你怎么看?”
曾顺思忖良久,回道:“士兄,此番定然是司隶校尉派去的人秘密押解东瀛公回洛阳,那个参军梁遇快马加鞭来到这里,立刻就去鬼宅找郗遐了,却没见到押解东瀛公的人马,也许是梁遇率先过来通知郗遐提前在县城内外做好部署,并州那些人想要在中牟县营救东瀛公,此举太过凶险,很可能全军覆没。”
“虽然有风险,但还是得救,这是上面的命令,不过必须弄清楚东瀛公现今到底在哪儿,广州刺史派遣属官带领一支百余车的商队赶来洛阳送贡品,我估摸着他们明日就会抵达中牟,郗遐自然得接待他们,这样就可以分散他的注意力,我已经把数十名死士安插在护送贡品的随行护卫中,到时见机行事,聂玄那边应该做好了准备,虽然途中营救东瀛公失败了,但那些士兵并非精锐,聂玄的手中还握有一支精锐部队,在此孤注一掷也不是完全没有胜算。”
曾顺点头道:“如今也只能这么办了。”
“上面吩咐了即便救不出东瀛公,也必须在这里除掉梁遇。”士通握紧酒杯,一字一顿道:“不过他确实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