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覃扬起笑脸道:“谢谢你。”说完就提着那只蜻蜓,蹦蹦跳跳的走远了。
“王爷,你在外面还有三个幼子,他们可不是侥幸逃脱。”
任远淡然一笑,继续道:“王爷当年担任抚军将军,加任侍中,曾因默许荣晦抱私怨而酿成一场灭门惨案,也许按照王爷最初的想法,那次行动只是收捕卫瓘一人而已,并没有打算株连他的家人,但是你却控制不了事态的发展,荣晦跟卫瓘间有过节趁机报复只是一个原因,可更重要的原因是司马玮早就巴不得除掉辅政大臣卫瓘,当年荣晦是隶属于右军将军裴頠帐下,所以说王爷那时候根本不能指挥荣晦,也不敢去阻止。”
司马遐一边把那些皮影收入木匣内,一边慢慢说道:“我确实没有能力解决更重大的事情,可我也不笨,不止楚王,还有很多人想要在背地里除掉卫瓘,我只是那个被推出来背负骂名的人而已。卫瓘是个极端会利用手边资本的人,当年他处理钟会之乱,杀邓艾利用了邓艾的手下,杀钟会也是以同样的方式,不正面对峙,而是煽动钟会部将反叛,利用了胡烈等人,这招借刀杀人实在毒辣。
事后杜预曾言‘伯玉其不免乎!身为名士,位居总帅,既无德音,又不御下以正,是小人而乘君子之器,当何以堪其责乎?’可见杜预也是很轻视卫瓘的,觉得卫瓘枉为名士,德行不好,杀邓艾纯属是小人之举,卫瓘在朝堂中政敌必定不会少,像他这样的人也难堪辅国重任,若是京陵公王浑坐在卫瓘的位置上,楚王想跟王浑扳手腕,王浑直接动用家兵就能把楚王吓退,这就是河东卫氏跟太原王氏的差距。”
“王爷,你总是在替别人考虑,可别人未必会顾及你的安危。”
任远走近前又道:“前两任司隶校尉分别是石鉴和傅祗,太尉石鉴早已过世,光禄大夫傅祗在司隶校尉的位置上没待一年就遭免官,好像那时的他就在着手调查黑鸦帮灭门案,王爷与中护军张劭有些交情,张劭是杨骏的外甥,黑鸦帮灭门案发生之后,张劭也曾派人去云雀街秘密查访此事,为何一个小小的帮派被灭门会引起朝中重臣的注意呢?”
“子初,你还是太年少轻狂了。”
“十年前黑鸦帮灭门案的所有卷宗都被人暗中销毁了,王爷可知晓此事?”
雨轻一怔,不想任远会突然这么问,难道任远已经猜出什么来了?
“你知道从傅祗那里是找不到答案的,故而来问本王,可是杨骏和张劭皆被诛杀,石鉴也死了,就连苟曦也死在押解途中,真相总会被掩盖,有些事情消失了,那就没必要再去想起了。”
司马遐勉强笑了笑,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任远注视着殿门外,泰然道:“可是一名东宫内侍的死再次牵连出那桩灭门案,这次不仅仅洛阳令在调查,廷尉府和司隶校尉部也会过问此案,中牟令高勉之死和崇文馆杀人案已经并作一案,有廷尉正高裁坐镇,定能把真相找出来。”
司马遐淡淡道:“这都是外面的事,我已经出不去了,是生是死全由陛下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