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机点了点头:“文郎兄很喜欢猜字谜,以前在金谷园经常喝豆粥搭配韭蓱虀,现在最喜欢去菊下楼喝豆浆山药粥了,每回还会点一份金牌煎饺。”
陈眕倚在填充着迷迭香的靠枕上,无聊地翻看着《贵公子》杂志,说道:“金谷园的歌舞节目太单调了,我早就看厌倦了,还不如彩虹街上的茶楼剧院有意思,再说逸少在别墅里举办的泳池聚会更好玩,以后我是不会再去金谷园了,因为我就是喜新厌旧的人。”
陆机淡淡一笑,然后将雨轻的画作放到一边,又开始检查雨轻的书法作业,不时指点她笔法的灵活运用。
雨轻抬眸说道:“有人说过,写字不到变化处不见妙,然变化亦何可易到?不从正入,不能变出。陆先生,这话说的可对?”
陆机满意的点点头:“正是此理,书法要旨,有正与奇,二者兼备,才是精妙之处。”
陈眕突然问了一句:“士瑶还在陈县吗?那个杀害同窗案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机迟疑一下方道:“士瑶和梁辩仍在调查,那案子说简单很简单,说复杂也很复杂,因为有作案动机的人很多,想要找出真正的凶手,还需要反复推敲案件的每一处细节,马虎不得。”
陈眕皮里阳秋的笑道:“陈郡王家私塾出现这样的事情,不知秉性刚直的王铨作何感想啊?”
雨轻眼神笃定而淡然,说道:“有很多破绽的人未必就是凶手,没明显破绽的也许就是真凶,我相信士瑶哥哥很快就能抓到凶手的。”
陈眕故意问道:“雨轻,你觉得在办案方面,士瑶和季钰相比,谁更厉害一些呢?”
雨轻昂起头:“他们都没有我厉害。”
这个回答引得陈眕和陆机哈哈笑起来,雨轻却低哼了一声,然后抱起竹筒大口喝水。
此时在另一辆云母车内,坐着一位老者和一名年轻男子,老者正阖目养神,年轻男子却在旁说道:“世上最大的悲哀不是坏人的猖狂,而是好人的沉默,有时候沉默就是最大的帮凶,这些悲哀到底是谁造成的,到底谁对谁错,今日最悲哀的人又会是谁呢?”
他的这番话让老者不由得一怔,缓缓睁开双眼,沉默了片刻,还是开口道:“阿龙,你们所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罢了,洛阳城在许多人眼中是繁华热闹的,可它却是最能吞噬人心的地方,在这里根本就没有真相可言。”
王祷眉头微皱,突然意识到自己受了雨轻的影响,不由得苦笑:“我明白,在这里真相只是拿来交换利益的,可是普通百姓只能看到表象,谁亲手杀了人,那个人就是凶手,这几件案子本来也不是什么大案,不过对于楚颂之这样寒门出身的人来说,已经算是很棘手的了。”
王戎捋须问道:“那么你知道平原王为何也会来听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