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轻又问:“有新的,为什么还用旧的?”
陆玩迎上她的目光,慢慢道:“习惯了,其他的再好,也不想换。”
雨轻就是陆玩的习惯,她给的东西,陆玩总是倍加爱惜。
雨轻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道:“夏侯兄真小气,只有你的,我却没有。”
“他是你的合伙人,你从他那里得到的东西可不少。”
“士瑶哥哥莫要忘了,他也是你的合伙人。”
雨轻微微一笑,“霍读送来的话本真的很有趣,士瑶哥哥看那个枯燥的账簿这么长时间,也该放松一下心情。”
“最近霍读也不用心誊抄书籍,都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低俗不堪的小说上,李如柏的书肆还真是害人不浅。”
陆玩摇了摇头,转过身来到窗前,月光淡淡,透着些清冷。
雨轻也走过来,故意生气道:“士瑶哥哥认为低俗的小说能够让人愉悦,而总是读那些所谓好书的人要么读成了书呆子,要么变为极其功利之人,这才是害人不浅。”
她的一番歪理邪说,把陆玩心内的阴霾一扫而空。
“说话越来越没有分寸了。”
陆玩抬头凝望着那轮明月,虽不是圆月,但是这种残缺的美更真实。
雨轻伸出双手,好像要捧起那一缕柔柔的月光。
陆玩淡淡道:“有些东西你根本无法托起,就像这轮月亮。”
雨轻笑道:“我不会不自量力的去做我能力之外的事,月光很轻,洒进来带给人些微光亮,我只想感觉一下月光有没有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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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自然是有温度的。”
“士瑶哥哥为何觉得月光有温度?”
“因为你—”
陆玩欲言又止,炙热的眼神渐渐冷却下来,又道:“你之前讲过光学原理,我想月光和阳光应该一样有温度,只是一种柔弱,一种强烈。”
雨轻仍然仰望这黑夜里没有星星作伴而孤独的月亮,笑道:“原来士瑶哥哥也开始喜欢格物学了。”
陆玩轻声唤道:“雨轻。”
雨轻看向他:“嗯。”
“以后你不要再做让人担心的事。”
“士瑶哥哥的心思都扑在公务上,怎么还会留意我做了什么?”
“自己没有能力收拾残局,就要懂得低调谦卑。”
“我又做错了什么事?”
“先是带着李如柏去杨楼闹事,后又让顺风去报恩寺拆墙揭瓦,此等行径与地痞无赖何异?”
雨轻一脸委屈的辩解道:“我那么做都是为了帮你调查薛融,怎么在你眼里就成地痞无赖了?”
此刻陆玩不知该怎么表达对她的关心,越说越惹她不快。
“即便如此,你的做事方式也不可取。”
“是我太蠢笨,以后就不再给你帮倒忙了。”
“我何时说你帮了倒忙?”
陆玩无奈的叹了口气,雨轻时而聪明时而糊涂,真是拿她完全没有办法。
“若是你给我兄长写信,莫要提及谯国这些事,让他烦忧。”
雨轻点头:“嗯,洛阳的事要比谯国的命案复杂得多,短时间内应该很难理清头绪。”
陆玩没有接话,走回书案前,看着贺隰的书信,目光转寒,心道:“谯国的风停了,这次又要让洛阳的某些人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