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孩子一走,朕想望树都没叶子陪朕了。”司徒擎轻声道。
曲培还不知道父子俩刚才说的事情,有些疑惑地怔了下,随即想起什么,又道:“皇上,俪妃娘娘派人来请了,说钟俪宫已经备好了晚饭,邀您过去呢。”
司徒擎看看澜苑的摆设,有些意兴阑珊地摆摆手道:“朕不去了,回乾心殿吧,朕还有些事要处理。”
他的儿子儿媳要离开玄昭,离开他的庇佑,他总要为他们准备点什么,以防万一。
——
五皇子府。
“半个月后大婚?”
谢元棠听完司徒砚的话,惊讶得嘴角都合不上了:“父皇他真是……越来越会整活了啊!”
司徒砚眉头微蹙:“父皇刚知道裴卫瞻的事情,虽然没有怀疑冷家,但心里肯定是有隐结在的,这个时候若是我们再插手无尘的事情,不管是让他假死,还是戳穿他男扮女装的身份,只怕都会加重父皇的疑心。”
毕竟一个裴卫瞻已经很危险了,若是知道他们和沧雀皇子关系这么好,只怕任谁都不会相信他们没有别的也信。
司徒擎到现在都没有怀疑他们,已经是一个君王难得的大度和仁慈了,司徒砚不想去赌他的底线在哪里。
谢元棠思索着:“要不干脆让无尘假死?”
司徒砚摇头:“太明显了,以前司徒晴联姻那次,无尘已经假死过一次了,如今两国再度联姻,偏偏沧雀的人又死了,你觉得大家会轻易相信吗?”
原本他们是打算慢慢来,等无尘在这里待得时间足够长,众人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以后,再用金蝉脱壳的法子让他离开,这样对外也好宣告“茉莉公主病逝”了。
可没想到谢元棠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他们也不得不尽快离开玄昭,更没想到司徒擎会突发奇想把婚事定在半个月后,这样一来彻底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两人对坐着苦思冥想。
谢元棠挠了挠头发:“要不就让他称病,等病个个把月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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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砚:“大概也只能如此了,虽然这一招还是很冒险。”
其他的危险因素暂且不提,就以司徒冉对茉莉的热乎劲,装病这一关就难过。
商量完无尘的事,司徒砚打量着谢元棠的脸色问道:“你今日感觉如何,可有再流鼻血?”
“好得很。”
谢元棠笑着道:“你就进宫半日,其他时间不都看着我呢吗?都在你眼皮子底下,我还能出什么事?”
司徒砚扯了下嘴角,笑得有些牵强。
她太小,娇弱得如同还未绽放的花蕾,实在无法不让人担心。
他抬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发丝,谢元棠就势抱过他的手背,趴在上面。
“父皇明天要吓唬我外祖父和舅舅他们啊?”
“应该只是警告一番,你别担心。”
谢元棠皱皱鼻子:“那我也心疼外祖父他们,这件事可说是裴叔叔隐瞒之错,但外祖父他们没错,娘亲也不知情啊。”
司徒砚想了下道:“要不我明日再进宫一趟?”
谢元棠摇摇头,眨了眨眼道:“你今日已经为冷家说过话了,明天再为此事进宫,父皇会觉得你胳膊肘往外拐的。”
司徒砚轻笑一声道:“本来也没错。”
他胳膊肘确实往外拐。
准确的说,谢元棠在哪个方向,他的胳膊肘就拐向哪个方向。
谢元棠晃了晃他的手指,烛光下,小酒窝像是觅了暖色:“明日我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