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苍不以为然:“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太子殿下不受皇上重视,又无外家扶持,女儿为何要讨好这样一个地位不稳的储君。”
“母妃何时让你去讨好他了,不过是让你别与他太过疏远。”
青阳王妃叹气:“还有,谁教你这般私底下议论皇家之事的,也不怕被有心之人听了去,治你的罪。”
沈未苍拉着她的衣袖摇晃着撒娇:“母妃,女儿这不是在家里才这样与您说几句嘛,您分明知道女儿的。”
看着冰雪可爱的女儿在自己面前娇声说话,青阳王妃也生不起气来,只好再次苦口婆心道:“太子殿下的储君之位不会有任何动摇,母妃知道你的心思,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你,哪怕不与他交好,也不能与他交恶。”
沈未苍没有听进去,只嘴上答应着:“女儿知道了。”
青阳王妃如何看不出她的口是心非,却没有再说些什么,这样一个女儿站在面前用无辜的眼神看着自己,青阳王妃自问实在摆不出脸色来。
晚上的时候,她又和青阳王说起这些烦心事:“苍苍年纪小心性单纯,凡事只看到表面,如今她与太子之间还互不熟悉,我们又不能做得太明显......”
青阳王宽慰她:“现在事情还没有到那个程度,你不必如此担心。”
“我能不担心吗,”青阳王妃埋怨道,“挽枫临走前的嘱托这么多年我们都做不到,如何对得起她?”
说着,她就要落泪,青阳王忙把她搂在怀里哄起来。
夜色已深,沈未苍坐在梳妆台前任由侍女为自己擦干头发,满脸不解地与绿梅闲谈:“母妃究竟为何总是让我与太子殿下接近?”
绿梅不敢妄议,只道:“王妃做的任何事都是为了郡主考虑,郡主何须费心思去想这些呢?”
“说的也是。”
沈未苍想了许久都没有想通,只好把这些事抛去一边,拿出白日里萧崇岭送她的随身玉佩端详起来。
这玉佩是他出生之日江皇后送给他的,据说是皇上与江皇后亲自去潭明寺求来的护身玉佩。
沈未苍不在乎这玉佩对萧崇岭的意义如何,她只知道从出生起就随身佩戴的贴身玉佩非同一般,如今萧崇岭把它赠予自己,其中意思溢于言表。
看着看着,她嘴角浮上一抹笑意。
父王母妃都说萧崇羽的太子之位十分稳固,但今日看皇上对他的态度可并非如此。
沈未苍自小就立志要做皇后,很小的时候就在萧崇羽和萧崇岭之间选中了萧崇岭接近。
原因自然是看皇上对两人的态度迥然不同,小孩子最能直观地感受到大人的喜恶。
后来她发现比起萧崇羽的不苟言笑和冷漠孤傲,萧崇岭的性格更为温和有礼,因此对萧崇羽更是敬而远之。
沈未苍坚信自己不会选错人,以后荣登大宝的一定会是萧崇岭,所以她要在那之前就成为他的景王妃。
绿梅和青梅帮她安置好,盖好被子,放下床帐,留下一盏灯,轻轻退步去了外间守着。
沈未苍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萧崇羽在卫匀的医治下总算稳住了体内翻腾的热意,他从榻上起身走到桌案后的椅子中坐下。
卫匀收拾起自己带来的东西,卢宁在外面禀告道:“殿下,乘月回来了。”
萧崇羽正看着自己画的沈未苍出神,闻言道:“让他进来。”
乘月无声无息地走进来行礼:“殿下。”
萧崇羽没有抬头,执笔在画上描绘几笔,问道:“见到人了?”
说来可笑,堂堂太子,连自己的父皇为他择定了哪几位人选都无从得知,只能被动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