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过目不忘的记忆力,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只要见过一次,就不可能忘记。
但他真想不起来啊!
琮苍太子抿了抿嘴角,朝阳琴拱手,开口解围道:
“阳老板,梧桐陆寅君是我家兄长,这位是小妹井晓,琮苍有礼了。”
听到陆寅君的名字,阳琴蘧然变色,回礼道:“陆公子何时来的虞城?”
“昨日才到。”
琮苍太子行走人间,即使面对凡人,需要掩饰身份,他也不会使用谦辞。什么‘在下’‘鄙人’之语,是不可能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
所以在外人看来,就觉得这人态度十足的傲慢无礼。
不过,阳琴此时却不会计较他的态度,环视一周,看向虞家兄妹,关切道:“陆公子和琮苍公子,女郎君都住在虞家山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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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江明在虞家是小辈,不过在外面的名号也是响当当的,当即抱拳:“寅君公子乃虞家恩人,自是在虞家山城下榻。阳老板也认识?”
“当然,他们常来兰坊买书,”阳琴假作不经意地提起,“辛彦公子可一同前来?”
“辛彦呐,在家种地呢,不愿意跟我们出门。”
琮苍太子当然知道阳琴的误解。
不过梧桐山里的一众山妖精怪,都等着看辛彦和夏颂的热闹,不推波助澜就不错了,绝不会主动戳破其中误会。
井晓托着下巴,拈着米糕啃得香甜,一边看着阳琴的反应实在好玩,于是坏心眼地决定,再吓唬他一下。
听说辛彦没来,阳琴似是松了口气,一低头瞟到井晓面前眼熟的粉瓷碗。
阳琴忽然一捂胸口,好像看到什么豺狼虎豹一般,猛地后退。
咣当——
酸梨枝的圈椅倒在地上。
堂堂兰坊的老板阳琴,一向以风姿仪态着称的阳老板,毫无形象地摔了个四仰八叉。
头顶簪着的大红色山茶花,从发髻旁垂落,一副饱受惊吓的模样。
井晓轻轻拽着虞九妹的袖子,小声问:“兰坊酒楼不能自己带碗吗?这是我最喜欢的粉瓷碗,不用这个碗,我吃不下饭呢。”
任谁看了都觉得小姑娘可怜巴巴地惹人心疼。而阳琴的反应实在是莫名其妙。
“女郎君,这碗可否让阳某看看?”
阳琴顾不上虞家兄妹奇怪的眼神,从地上爬起来就朝井晓拱手,借碗一观。
虞九妹看向面前的粉瓷碗,感觉除了精致一些,没有什么特别的,世家大族哪家没点珍藏呢?
兰坊遍布全国,当家人怎么这般没见识?
“井晓妹妹,若是不想给他看,”虞九妹一手环着小姑娘,冷眼瞧向阳琴,“咱们虞家也不是好惹的。”
井晓看热闹看得心满意足,也不介意满足一下对方的好奇心,大方地把粉瓷碗放到阳琴面前。
“无妨,看吧。”
阳琴小心地拿起瓷碗,翻看底部落款。
鲜红色的“鸣琴特制”四字映入眼帘。
果然……
“敢问女郎君,这碗是从何而来?”
“别人送的。”
井晓一脸真诚地回答。从阳琴书房的博古架上‘强买’,也是被送的,没错。
看着小姑娘乖乖巧巧地点头。
阳琴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碗放回井晓面前。
“送碗的前辈,是女郎君的家人?”
井晓装作听不懂的模样,杏核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阳琴。
“让诸位公子和女郎君见笑,刚刚阳琴失态了。”阳琴到底是见多识广,很快调整情绪,朝几人拱手致歉,一指粉瓷碗,“此套粉瓷,乃是兰坊专门为一位前辈特制。下方有鸣琴特制铭章。”
虞九妹翻看碗底,果然有四字铭章。
她与兄长交换了一个眼色,问道:“这有什么特别?名窑烧瓷,有铭章落款不是很正常吗?”
阳琴目光柔和地看着井晓,解释道:“那位前辈对阳琴有大恩。全天下只此一套。这般质地和颜色,后来再也没烧成过。”
井晓慢条斯理道:“我以前有一只粉瓷碗,被人摔碎了。这套是后来别人赔给我的。全套18件,都在我这。”
阳琴笑得意味深长: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终于让他找到这位喜欢强买强卖的前辈“踪迹”了。
井晓目光灵动:兰坊阳琴果然是个有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