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那拉氏看着乳母们将章太医开的药方喝了下去,期间三阿哥已经在仆婢湿毛巾降温的伺候下醒了过来,但是小小的婴孩不舒服,只能张着嘴哭。
哭累了,乳母的乳汁喂到了嘴边,三阿哥有气无力的喝了几口。
乌拉那拉氏沉着脸,等着乳母给三阿哥喂了奶,将他重新哄睡,又安顿了奴婢给三阿哥擦身子,这才带着剪秋回到正殿。
江福海端着一个钵盂在等乌拉那拉氏。
“启禀皇后娘娘,奴才去宫中专为乳母做吃食汤水的小厨房看了,找到了一钵这个。”
乌拉那拉氏看着江福海手中的钵盂,里面盛着一些白色固体。
“这是什么?”
乌拉那拉氏皱着眉。
“回禀娘娘,奴才问过了,这是一钵子熬好的猪油,奴才已经将小厨房的人都扣下,等太医来查验了再说。奴才看了这上面的痕迹,像是近几日才用了的。”
乌拉那拉氏是对医书颇有研究的,知道用猪油煎了鲫鱼,再熬煮成浓汤,极为下奶。
“可是你找错了?猪油不是用来配合鲫鱼下奶的吗?”
江福海不紧不慢道。
“奴才将小厨房翻了个底儿朝天,就这罐子猪油颇为蹊跷。奴才问过小厨房的人,竟是没有一个人能说出这猪油的来历。只道前几日这钵盂就放在厨房一角了,掌勺的奴才便每天颠颠的取了猪油来煎鱼煮汤。”
乌拉那拉氏大怒。
“混账!不知来历的东西竟敢用来给乳母做膳食!本宫看来该好好清理一番后宫了!”
江福海低着头,道。
“奴才也以为该当如此。皇上刚登基,难免宫中有人不忠,不如皇后娘娘趁这个机会,好好清理一番。”
待太医查验了猪油,回禀乌拉那拉氏。
“皇后娘娘,微臣刚才取了这猪油,发现这油在炼制的时候被加了药材进去,但是药材味道极淡,若不仔细甄别,发现不了。只是不管是何药材,这油都是有害无益的。乳母进补太过,乳汁必然危及三阿哥。可知此人居心叵测。”
乌拉那拉氏对章太医道。
“本宫知道了,本宫会仔细查明此事。太医先守口如瓶就好。”
章太医拱手退下。
乌拉那拉氏对江福海招招手,江福海凑近她。
“去给本宫悄悄儿的查,看看小厨房的宫人都是何来历。敢在本宫的眼皮子底下下手,本宫不会轻饶。”
江福海领命而去。
年世兰在被封妃之时就赐了协理六宫之权,只是这一世的她没什么心思管那些闲杂事宜。
今日听说皇后宫中紧急请了太医,颂芝问她要不要去皇后宫中看看,请安侍疾。
年世兰摆摆手。
“可别。本宫最不爱见的就是她那张脸,何必上赶着去自讨没趣。”
小林子回来神神秘秘的道。
“娘娘,奴才刚听景仁宫的宫人说,三阿哥发烧了。”
年世兰不以为意。
“小儿发烧不是常见的吗,许是着了风寒或是肠胃不调罢。”
小林子低声道。
“并非。那宫人说,似乎是有人在乳母的饮食里加了东西,导致三阿哥吃了奶后肠胃受不了,积食引起的发烧。”
年世兰心下一咯噔,自己上一世为了博得胤禛的宠爱,强行将曹琴默的温宜公主接到翊坤宫抚养的时候,因温宜夜不能安睡,自己就叫乳母将安神药喝下去化作乳汁喂了公主,没想到现在三阿哥竟然也遭了此招。
年世兰根据上一世对乌拉那拉氏的了解,第一反应便是乌拉那拉氏现在手中有了幼子,想要争一争胤禛的恩宠。
但是说不通啊,即便乌拉那拉氏没有胤禛的恩宠,即便她无子嗣,来日不论谁登基,她都是名正言顺的母后皇太后。
何况若是她所为,应是会将此事牢牢按下才对。
定是另有蹊跷。
齐月宾晚膳时分听说了此事,只淡淡道。
“此番大事,恐非后宫所为。皇上刚登基,又只有这一个儿子,可是他那些兄弟可都还好好的呢。”
吉祥布菜的手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