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孔希大怎么能受得了?
所以,才有了孔希大和准衍圣公孔希学父子学狗咬狗的破事儿。
杨少峰伸手摸了摸下巴,斟酌着说道:“如此看来,孔希大这个曲阜知县当的也不是多开心,衍圣公府的孔希学也未必就真把孔希大当族兄弟看待。”
王琼啧了一声,满脸不屑的说道:“衍圣公一家子向来自视甚高,孔希学能把孔希大当人看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像杨兄和下官这样儿的,在他孔希学眼里未必都能算个人。”
说到这儿,王琼忽然呸了一声,骂道:“还有孔克坚那个老东西,先是受封鞑子的衍圣公,接着在天兵北伐之时又首鼠两端,既怕白白忠于鞑子朝廷,又怕降晚了会为大明所不喜,他娘的,天下的好事儿还都能让他家占了去?”
听到这儿,杨少峰总算是可以确认了,大明洪武年间的读书人对于衍圣公府或者说衍圣公府的北宗一系并没有什么好看法,基本上都是抱着鄙夷的心态看待北宗一系。
暗自琢磨一番后,杨少峰才笑着说道:“那赵良不把百姓的死活放在心上,孔希大跟他是一丘之貉,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如今孔希大跟孔希学父子互相弹劾,却也说得上是大快人心了。”
略微顿了顿,杨少峰又接着说道:“反倒是那个赵良……实在不好说他是真心悔过还是有意蜇伏,反正他今天来的时候就不像是知错悔改的样儿。”
王琼点了点头,却有些不以为意的说道:“管他呢?上位已经把他降职为县丞,现在也不过是因为缺少人手而不得不让他暂代汶上县之职,估计他以后也没机会再往上走了。”
跟杨少峰说完这些乱七八糟的,王琼又指了指大明湖,笑道:“除非他赵县丞以后忽然良心发现,能像杨兄你一样在意百姓,否则……”
两人说说笑笑间,便已经走到了太子渠往大明湖里注水的注水口。
杨少峰指着太子渠说道:“当初修渠的时候还是太赶了些,回头等开荒结束了,应该把太子渠再重新修整修整,最起码也要用水泥重新抹一遍。”
沿着太子渠往前走了一段,瞧着远处的农田还有农田尽头的大片荒地,杨少峰又笑着说道:“王兄,你猜入冬之前,咱们宁阳县的百姓能开垦出多少荒地?”
王琼嗯了一声,微微皱眉思索一番,答道:“依下官之见,起码也能开出个三五万亩土地。”
说到这儿,王琼又忍不住啧啧两声,赞道:“人均三十亩左右的土地,即便这三十亩全是下等的旱田,加起来的收成也很了不得了。”
“等到明年秋收之后,怕不是宁阳县的百姓可以放开了肚皮吃白面馍馍,一直吃到撑?”
“也不对,今年开出来的荒地,明年不能直接种麦子,还得先种一年的豆子才行——要是全部种了豆子,那宁阳县的百姓岂不是随便就能吃得起油?”
“豆子多了,牲口鸡鸭什么的也能养的更多。”
“啧啧,这日子,不知道要羡煞多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