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负责操控卡车的司机会突然打开车门，在老式GA车型车上跳了下来，提醒到："刘胖在洗煤厂出名地刁钻难惹，你若是不给他送礼或者示好，他肯定会暗地使一些不地道的招数来整你。"

李爱国也递了支烟过去：“我是来自前门机务段的，老兄你呢？”

另一位司机接过烟，“我是从塘山的保温瓶制造厂出来，专程为工厂运送煤炭。”他的头发花白，一边叼着烟，一边扭头看向自己的徒弟依然坐在车顶没有动作。

"这个家伙没长眼睛一样，如果不是因为他是我的亲戚的小孩子，我真不会带他出来。”

略微解释了一句后，李爱国能够完全明白对方的意思——想学驾驶这类的工作必须成为师傅的徒子，同时还要做一些杂事活累。

李爱国转身问到：“这个“敬送”是指什么含义呢？”

"你还真是外来的呢。”司机注视着他正在忙碌的学工徒弟，轻声说道：

“刘胖是洗煤厂的调度人员，可以指挥调度装载机。尽管他的职位不算高，但他拥有的权利足以影响货物装载的质量——从好坏选择、装载量多寡，全都是他的一言一行决定。无人敢忤逆他，那些来装载煤炭的运输员们都知晓他严守的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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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弟点了点头，从卡车旁跳下来，手拎一只挂着车体边缘的白瓷盘，向旁侧洗煤炭的区域疾行而去。

"这个人没点眼力劲，除了他是我堂亲孩子的缘分关系外，真不想多管他。"

司机这样解释道的时候，其实他心中明白李爱国的困惑。这个时代，想学会开车，通常就得作为师匠门徒学习各种琐碎的任务。

随后，他再次回眸看向李爱国询问，“敬送”的意义是什么？

听到这个提问，这位经验丰富的驾驶员缓缓摇头说道：“你真的是个外来人啊。

他目不转睛地望着正在辛勤工作的新学司机，压低嗓音详细解释道：

“洗煤厂里的刘胖担任调度员，他能调遣装载机的行动，

即使不是特别显赫的位置，

但这份职位带来的权限却不小，

无论是装载优良煤块，

亦或是选择差次品、多载或少载货物等细节，

都取决于他的一个决定即可定夺，没人敢轻易惹恼他，

对于前来运煤的人来说，清楚知道他有一套严格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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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拖车上载满了煤块相当于半个标准箱的烟丝重量，而卡车的承运量则是两倍。

“对于这样的货车来说，你至少要有整箱烟才合适。”

此刻正值深秋，装运场没有遮阳的树木，阳光下的地表热气扑面而来，队伍中等待着装货的人员心急又焦躁。

“嘿，现在规矩多了吧。”

听着货车司机的解释，李爱国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司机看了看情绪波动不稳的李爱国，吸了两口烟头，“咱们干火车这个行当的，和你们拉卡车的人其实是一个行会。天下车手都是同一个血脉。哥哥给你一句话忠告：最好赶快解决你的问题，否则……”

突然，“扑通”

谈话并未完尽，那辆拖车上端放的一只瓷盆在急跑的过程中被路石一颠，滑倒落地，陶瓷盆抛射了半米多远。

“哎呀，你这娃手脚太毛糙了，长大还想当司机呢！"货车司机不顾刚刚的聊天内容，快步上前查看掉落的陶瓷盆，并且没有理会地上的东西，而是抓起那个摔倒的孩子，抬了大巴掌似乎准备打向他，但还是忍住了最后的怒气。

他拍去了孩子穿着补丁衣服上的灰尘，以一种凶狠的语气回应道：“你现在待在这儿，看师傅是怎么处理事情的。”

随后，司机拿起了摔落的瓷盆，跑到洗煤的区域，舀了一盆水，接着揭开设备的机罩，忙起了他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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