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古尔泰、莽古济、德格类,这三兄妹是被逼着反,他们真准备起事了,还联络了归顺的敖汉部,可惜被莽古济的仆人冷僧机出卖了。
别人不知道这三兄妹的实情,陆天明当然知道,莽古济才是他们的‘脑袋’,满清初期声势最隆、实力最大的公主,也是满清唯一被活剐的公主。
这个女人不比他们兄弟差,没有她,努尔哈赤不可能降服哈达部,不可能让海西女真快速归心。
也许她没什么野心,也许有一点,但不论如何,她拒绝女真夫死改嫁的传统,决定为丈夫守寡,努尔哈赤同意了,结果黄台吉继位后,又逼她出嫁,这之后莽古济就出现了各种奇葩绯闻。
脚趾头想想,也能猜到这是黄台吉故意抹黑,兄弟之间的权争,比皇相之争更血腥。
对付一个以女人为首的势力,咱有经验啊,一边给诚意,一边给信心。
张之相带着德格类进门,看到陆天明与小娇妻端坐,两人齐齐愣了一下,汉人可很少如此待客。
陆天明随意摆摆手,“坐吧,这是夫人张世菁,她以后会驻守这里,敲诈对我没用,不会有任何结果。”
张世菁朝他们点点头致意,“抱歉,妾身行动不便,麻烦二叔给客人倒茶。”
张之相当然不会对嫡女有什么不满,连连摆手示意她别动,到旁边拎着茶壶倒水。
德格类弯腰行礼后,直接坐在他们对面的羊皮上,“陆天明,五哥已经到漠南了。你让张世泽说杀功臣这屁事做什么?”
陆天明一惊,“哦?这么快?真是兄弟情深啊。”
“少废话,我们大概明白了,你是既想与大汗合作,也想与五哥合作,拿出你的诚意。”
“诚意?可以啊,但诚意只是句话,小心女人。”
德格类嗤笑一声,“我们兄弟可不像你管不住自己的裤裆。”
“老子说的是小心女人坏事,不是让你小心被女人勾引。”
“何意?诋毁姐姐?”
“德格类啊德格类,你总是不吃一堑长一智,陆某是什么出身你不知道吗?老子的祖传手艺是玩间计,到现在你还不明白李箴言为何会死。
你的姐姐哈达公主莽古济,她是海西女真名义上的主子,麾下有很多披甲人为奴,别人若承诺他们立功可以做旗丁,你说会不会有人暗中告密出卖她?
按道理来说,哪个人都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我若是黄台吉,根本不需要盯着你们兄弟,盯着莽古济就把你们全盯死了,三个傻帽,尤其是你,自己骗自己好玩吗?”
德格类被陆天明一句话说的当场呆滞,过一会抹抹额头冷汗,转移了话题,沙哑问道,“为何开国皇帝都会杀功臣呢?”
陆天明保持智力凌辱的姿态,轻蔑一笑,“消灭特权,维持王朝长久啊,这么简单的事也是个问题?”
德格类明显不是太懂,眨眨眼道,“能赐教一下吗?”
哈哈哈~
陆天明大乐,“你们女真的智力真让人捉急。
我制定律法,你们来执行,这就叫独裁,周朝以前奴制就是这样子。我制定律法,大家一起来执行,这叫法为先,秦朝就是这样子。
这以后的皇朝名义上都是这样子,除了皇帝,别人不允许有抗拒律法的实力,这是威胁皇帝的传承,威胁国家安稳,潜在的反贼当然得死,再亲的人也不行。
法治的治乃治理,依旧有主从关系,陆某的梦想,是建立一个法制天下,这里的制乃架构制度。
意为大家一起制定律法,大家一起遵守。现在连依法治理都达不到,距离依法立国就更遥远了。”
不知德格类听懂了没有,反正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天下有法制?制度的制。”
“没有啊,说了法治都没有达到,但法治是皇权正统的一部分,皇帝为了正统,必须保证名义上的法治,必须掐死特权里的特权,能抵抗律法的人必须死,没得商量,所以开国功臣都没什么好结局。
杯酒释兵权也可以,黄台吉相信你们兄弟会老实吗?你们相信黄台吉会善待你们的后代吗?我是不知道,你也不要问我,你们自己判断。
总之小心莽古济的披甲奴坏事,这是你们兄妹最大的软肋,也是做到一击必杀的最简单方法,既可以让你们获罪,也能避免牵连披甲人,震慑其他人不敢造次,一石多鸟的皇族权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