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谈过,看起来心怀大志。”
“心怀大志?您是说他好高骛远?”
“不,他与你们不一样,与西宁侯、丰城侯都不一样,但本宫也说不上哪里不一样。”
张维贤点点头,面露欣慰,“很好,娘娘看人的敏锐还在,老臣非常开心。”
“陆天明作联络人?他在皇城怎么联络?”
“不不不,请娘娘离老臣的孙女婿远一点,他既然不愿接触禁宫的暗事,那就不要接触了,让他保持干净,做他该做的事。”
张嫣面露疑惑,“老国公何意?本宫见谁不见谁,自己能决定吗?”
“老臣只是提前与您说一声,天明身负重任,若有别人干涉他,老夫难免下手,无论是谁。”
张嫣哈哈笑了,“你不靠自己的儿子,靠一个女婿,不可思议。”
“之极才能平庸,有做事的心态,没有做事的手段,靠女婿做事,连孙辈都可以安排,老夫也是取巧。”
“看来他很特别,本宫明白了。”
张维贤点点头,闭目不再说话,张嫣只能无聊陪着。
本来是场撒泼大戏,张维贤一来,她也不需要酝酿情绪了,安静等着聪明的朝臣选择就行。
内阁来的挺快,周延儒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四人全来了,提都不提张嫣的想法。
“娘娘,翰林院、文牍司同时丢失一部分史料,昨日锦衣卫找回后,居心叵测之辈难免聒噪,喜宗实录正在编撰,臣等请娘娘核验全部史料,昭示圣君正统。”
张嫣深吸一口气,这些冠冕堂皇的口气虚伪至极,以前觉得恶心,再一次听到,竟然无比熟悉,人果然要自己掌控命运。
“本宫也是刚刚听说史料丢失,有逆贼搅乱朝堂,锦衣卫火速破案功不可没,本宫有责校对真假,恰好家里人受伤,那就把史料带到太康伯府,本宫帮你们看看。”
“娘娘大孝,臣等不敢阻娘娘尽孝,但国本大宫不可空闲,詹事府属衙空缺,请太康伯全家移步到慈庆宫养伤,以便娘娘尽孝心。”
“啊?不可,慈庆宫岂非需要敞开宫门。”
“娘娘无需担心,此乃堂堂正正国事,非皇家私务,孙阁老在乾清殿请圣谕,午时前圣旨必到,内阁代表天下臣民,请娘娘入宫,从承天门、皇极门、慈庆宫正门入宫,昭示天朝正统。”
张嫣胸膛起伏,她也不知该如何接茬了,四人成功‘说服’她,与张维贤一起退了出去。
门外已经来了五百宫人和内侍,一顶金黄色的凤辇停在院中,金瓜、华盖、扇、纛、杖、拂尘、香炉等仪仗物品齐全。
十几位宫人捧着华丽耀眼的金色礼袍和凤冠,进门帮张嫣更换常服。
这哪是皇后礼制,纯粹的皇太后仪仗,大明朝的这些臣子,求人的时候,还真是诚意十足,内心都清楚如何与后宫女人打道,把她抬得高高在上,是最简单有效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