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维贤摇摇手,“这家伙已经有了一整套计划,老夫看到的是血淋淋的杀戮,他这是决定从南向北赶流贼,而不是把流贼撵出太行山。”
“从南向北赶孙某想到了,但最终还是得从北向南再来一次,山西到处是山,那就到处是匪,如何快速结束?他想一直在山西吗?”
张维贤脸颊一跳,“若内长城的十万边军参与剿匪,布个大口袋呢?他们集结到太原以北,并不需要离开卫所多久。”
孙承宗两眼一瞪,不得不感慨道,“花百万两,令内长城边军出动,对他来说还真舍得,这…这…有银子还是简单啊。”
“简单吗?”张维贤反问一句,“脚指头想也知道后果,无数朝臣会弹劾他纵兵劫掠地方,皇帝和老夫都按不住,轻而易举就把他废了,无异于自戕。”
孙承宗一瞬间也颓废了,是啊,大明不缺办法,后果总是无法承担。
“看来天明身边缺个谋士,大开大合剿匪并非良策。”
“老夫也苦恼着呢,那小子不是个听劝的人,他有自己的一套思维,能拦住他的人山西根本没有,老夫只能派个人到太原等着提醒一下。”
孙承宗轻咳一声,“孙某相信国公不会让局势失控,现在有个新问题…”
他把黄台吉和祖大春的事说了一遍,张维贤定神想了一会,还没开口,门外来了个护卫,“公爷,南边六百里加急信件。”
张维贤拿到手中,拆开看看,顿时哈哈大笑,满脸自嘲,“也许老夫真的老了,说了不干涉他,真不该多想。”
孙承宗接着看了看,顿时也笑了,陆天明到开封并非与周王索要银子,而是一改他往日的臭脾气,把周王好一顿夸,银子折算一下,请周藩为山西提供治伤药。
既避免难堪,还获得一个为国为民的贤王名声,周王朱恭枵已经同意了,正好周藩世子没有确立,陆天明以钦差身份向朝廷为周王请功,大家礼尚往来,公私一起办,两人见面半个时辰决定了一件大事。
张维贤拍拍快信,“他可能还会路过洛阳,福王宗室更少,顶多一百两银子,不会有什么麻烦。谁说天明对行军一窍不通,关注点与我们不一样,他在以最快的速度为大战做全面准备。”
孙承宗点点头,“没错,如同他的围棋一样,看起来毫无关联的闲子,却步步为营、互为奥援,山西剿匪估计更迟了,但也一定会更快结束,主体战事不会耽误与林丹汗的生意。”
张维贤拿过密信撕碎扔痰盂里,淡淡说道,“咱们不操心他了,银子会去太原,老夫明天给他一个口信,千万别动祖大春。”
“呵呵,公爷一听就明白了,没错,孙某并不担心黄台吉耍赖,就是担心他做掉祖大春。”
“李腾芳也跟着他,你不更应该担心韩爌、曹于汴等东林中的西党老朋友吗?”
“不担心,天明顶多知晓点秘密,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咱们还是向前看吧。”
“这倒也是,那就以后再见,书信联系,老夫可不想去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