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心里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也早就提防孙家使坏了,却没想到孙家比他预想的还要更狠毒更无耻。金森是怎么死的,金家其他人又是因何丧的命,孙家心知肚明,如今却要全都栽到许贤妃头上,甚至还伪造了她所谓的书信。若真被他们栽赃成功,许贤妃别说立后了,就连八皇子都瞬间沦落为罪人之子,失去了立储的资格。
只可惜当时在场的人太多,孙贵妃又言之凿凿说自己有人证物证,皇帝便是想要将她斥退,也担心不能服众,只能将此事压后再审。可七皇子所请的立后、立储两事,便再度搁置下来了。
宫宴不欢而散,皇帝回到后宫便大发雷霆,还冲着孙贵妃发了一顿火。可孙贵妃却一脸不在乎,公然叫嚣:“我做不了皇后,她一个贱婢也休想能得逞!”看起来一副只要能将许贤妃踩在脚底下,她便什么都能舍弃的架势。
皇帝骂她不可理喻,当晚气得再次晕眩。可问题还是要解决,许贤妃身上的脏水必须有人站出来替她洗白。即使皇帝再不乐意传金嘉树上京,他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金嘉树便是反驳金梧与孙家人控诉的最佳证人。他甚至不需要提自己生母与许贤妃之间复杂的“姐妹失散”的故事,只需要拿金森死亡的地点为由,便能证明金梧在说谎。金梧既然说了谎,那孙家对许贤妃的所有指控,便都立不住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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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太后为此亲笔写信,交给承恩侯府的信使,快马奔往长安。皇帝也派出了使者,与信使同行而至。只是在半路上,他们的马出了事,连带两名信使都受了伤。他们是连夜带伤步行了十多里路,才找到驿站,治伤、上药、包扎,再换了新马,继续赶路的。这一耽搁,便比黑衣人迟了一日。
他们也怀疑是黑衣人伤了他们的马,但没有证据。至于黑衣人是如何知道金嘉树的身份和住址的,那便连他们也是一头雾水了。
金嘉树在信中说,京中形势危急,他必须要尽快赶过去为姨母作证,不知道事后是否能再回长安,但无论结果如何,他认为皇帝都会尽力护他周全,不让任何人伤害到他的。
金嘉树让海棠不要为自己担心,暂时替他保管好那些产业。倘若他不回长安,那这些宅子、店铺,还得托海家人帮忙处理掉呢。
他出发的时间预计是在明日清晨,城门开启的时候。那时城中大部分人还未清醒,他估计不可能回家来告别了,只能提前跟海棠说一声,让她放心在家等待自己的好消息。
金嘉树的信写得不算长,只尽可能将情况介绍清楚,省得海棠糊里糊涂的担心。可海棠看在眼里,却已清楚地了解到,京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
她想不明白,孙阁老不是想要拿着许贤妃的所谓把柄来与皇帝做交易,好换取八皇子立储继位后,孙家依然在内阁掌实权,地位不变么?他让孙贵妃当着新年大宴的所有参加者的面,往许贤妃头上泼了这么一大盆脏水,几乎把皇帝的脸面撕下来了,他还觉得皇帝会答应跟他做交易?而八皇子也会容忍孙家继续掌权?
他该不是老糊涂了,真把别人都当成是泥捏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