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整个南沧江,以鲤神自称,且有盛名者,唯有那千流河鲤神。
当初那场香火盛会。
那位千流河鲤神以七彩吞天鲤法相显形,大败淮神宫主人,震慑诸神的场景,至今仍是历历在目。
金蟾老母和龟太师都是亲眼见证之人,怎会忘记?
可眼前之人,却并非是七彩吞天鲤之身。
如此一来,两人倒是有些糊涂了。
“你既拜尉迟道友为师,何必再拜吾为神?”
古夜看向许大。
这句话并非是讽刺,而是带着几分兴趣的询问。
他此前确实感受到了金蟾宫地界,有着自己的信徒。
但也未曾想到,是这旧人许大。
“许大当年只是一山中樵夫,承蒙鲤神大人之恩,方能让我那老娘安详而去,方能让我拜入师尊门下。”
许大再三叩首,谢过旧恩,这才起身。
“昔年之恩,你这些年的信仰已经足够偿还。”
对此,古夜仅是如此说了一句。
他早已不再关注对方。
也不曾奢望离开了小涂山的许大,还会维持着对他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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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人在富贵之时,糟糠之妻尚且能忘。
从拜入尉迟无量门下之时,许大已经走向了富贵的大门,又怎会记得曾经的信仰?
不料这许大倒是一个念情之人,始终挂念着当初古夜的善举,不曾遗忘。
双方的对话,落入耳中。
众人这才知晓,许大居然还有这么一番出身。
“阁下真的是千流河的鲤神道友?”
金蟾老母依旧是有些不确定。
“不错。”
古夜微微颔首。
“阁下如今这般身躯,莫非是鲤鱼化蛟,今日之身,是那传说中的太阴虚神蛟?”
龟太师亦是问道。
古夜又是默然点头。
“真是太阴虚神蛟!”
这一下,金蟾老母和龟太师皆是面露震撼之色。
许大和金蟾衣这样的小辈,或许并不知道太阴虚神蛟的厉害。
可他们两位神桥境却是知晓。
尤其是这龟太师,出身于沧海龙宫。
同为蛟龙,大水御雷青蛟一族对世间的诸多蛟龙血脉,自然有着更加详细的记载。
“原来如此……本官还以为近来这威名赫赫的屠江白神,是何处而来的一尊凶神,却不想是昔日的鲤神道友。”
“亏得当年本官还赠予了一瓶沧海蛟龙精血,给白神道友麾下的一位祭司,本官竟是眼拙,当真是有些糊涂了。”
龟太师不愧是舞弄人情的老油条。
话里话外间,提起了当年的那瓶沧海蛟龙精血,似想和古夜拉近一些关系。
这也怪不得他。
太阴虚神蛟的血脉,比之沧海龙宫的大水御雷青蛟都要强上不止一个档次。
若是能够进一步交好,自然是更好的选择。
尤其是此时此刻的古夜,以太阴之光掩去自身气息,旁人根本看不出具体境界。
龟太师早已将其当做是同境中人。
甚至摆在了高己身一等的层面上。
古夜对此,倒是并不感冒。
“既是我等旧识,又是许神吏的恩人,白神道友不若移步金蟾宫,与我等一叙?”
金蟾老母这时建议道。
“不必了,今日吾北上南沧江,只是游历一番,意欲前往九首蛇山一窥究竟,于你金蟾宫借道而已。”
古夜摇首相拒。
听闻此言。
金蟾老母和龟太师又是对视一眼。
当初九首蛇山一战,南沧江稍微有点名气的香火之神都去了,唯独古夜如同未卜先知一般,不曾现身。
这已然成为二人心中的一个疑惑。
也为古夜披上了一层神秘的外衣。
不过。
两人也没有深问,免得冒犯了古夜。
“既然如此,来日白神道友若是有时间,可随时来金蟾宫做客,老身必然盛情款待。”
金蟾老母只得如是说道。
“也好!”
古夜搪塞一句。
“敢问白神前辈,不知苏祭司,还有……顾祭司,近来可好?”
这时候,金蟾衣却是上前问道。
“衣衣,不得无礼。”
金蟾老母当即训诫一声。
“无妨,他二人尚好,你若欲去相聚,随时可以。”
说罢,古夜便是化作一抹太阴之光,融入虚空,消失不见。
如此一幕。
即使在两位神桥境眼中,也称得上是神乎其神。
“嘶……据传这太阴虚神蛟血脉,有着穿梭虚空之能,如今一见,果真如此。”
龟太师不由地赞叹。
金蟾老母也是颇为心喜。
古夜的最后一句话。
无疑是认可了金蟾宫的这份交情。
如今的动荡局势。
金蟾宫固守一方,尚且难得安稳,急需一个强势的盟友。
若是能够和古夜进一步深交,对金蟾宫来说,有利无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