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六章 视之不见听之不闻(1 / 2)

张清烛喜形于色,脸上刻意保持的平静,此刻再也绷不住,心里几乎有种要仰天长啸的冲动,他死死地遏制住,于是,那张满是惊喜与纯真的笑容的脸上,出现了另一幅景象,占据了半张脸,一条青筋从额头垂下,一瞬之间爬满了一侧脸,最后呈现的是一张阴阳脸,一边笑颜如花,光明灿烂,而另一边则青筋遍布,狰狞恐怖。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广修浩劫,证吾神通。”

“三界内外,唯道独尊。”

“体有金光,覆映吾身。”

“视之不见,听之不闻。”

…………

张清烛低声念诵了一遍张福德道人传授的口诀咒语,另一边心里默默按照龙虎山的法门行气,以气来配合此时念咒而进入某种微妙的精神状态,在恍恍惚惚中,在昏昏沉沉中,却又很奇怪很矛盾地,有一种了悟存在于心灵的深处,仿佛万事万物尽在掌握之中……

一阵金光,忽然从天而降,看不到来源,只能感觉到从头顶的位置,凭空洒落,将他整个人笼罩……

在这样浑浑噩噩的状态字中,冥冥之中有一种敏锐的触觉:耳边传来了若有若无的呢喃之声,像是耳语,感觉跟有人凑近他耳旁口中不断发出小小声的诵念,可是任凭他怎么注意,就是始终无法感觉到在具体的哪个位置,当你打定主意去注意的时候,那种仿若在身旁的感觉,霎时消失。

等你的注意力稍一涣散,或者远身旁附近,立马就又浮现了那种有人靠近在耳旁的感觉。

稍一尝试,没有结果,张清烛也就不去探究其中的隐秘,反正,他觉得这应该是一个固定的形式,不管是谁在诵念金光咒,都会有这么一番情景和感受,不怕它怪异,就怕自己是孤例。

有的时候,自身的特别,不一定就是老天爷对你宠爱有加,或许不是一种青睐,而是一种与众不同的怪异,怪异,就是不正常,而正常,虽然也代表着平庸,可是,也同样意味着安全。

他此时此刻念诵金光咒的目的,很简单,就是看重金光咒里面的那一句“视之不见,听之不闻。”。

听张福德道人说起过,似乎有另外一位道人通过修持金光咒,可以跟一些隐秘的存在打交道。

在张清烛的理解中,所谓的隐秘存在,其实很难有一个直观的印象,不直观,就有一个麻烦,一个很不好理解的地方,你很难对所谓的隐秘存在究竟有多恐怖,有一个比较清晰的感受。

至于,所谓的隐秘存在,一点都不恐怖,张清烛则根本没有那样的想法,这样被特意拎出来说事的,必定不是白给的,表示一下凝重,是对自己的小命负责任。

直到诡异的古城那一行,走了那一遭之后,特别是亲眼见识到即便是在传说中都不确认的所谓“天意志”,那一刻,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可能永生难忘,在那一刻,他深深地体会到了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恐怖。

那些所谓的隐秘存在,当然不是指所谓的天意志,可他有一个感觉,那恐怖的天意志,应当是与那些隐秘的存在为敌的,这个说法,或许还不够准确,更精准的描述,可能是,天意志要镇压要灭杀那些所谓的隐秘存在。

而且,张福德道人的话里,还有一层较为明显的暗示,那些所谓的隐秘存在,或许,包括着西方世界的恶魔和魔鬼。

金光咒,可以用来应对恶魔和魔鬼,可想而知,这一门咒语的强大,不愧于它享有的名号:龙虎山的八大神咒。

想到这里,张清烛不免稍稍思维发散了一下,想到了有过一面之缘且印象极好还亲受过其恩惠的张家鲤道人。

张家鲤道人,从高天传下来的醉道人的话里,评价是极高的,那时候的张家鲤道人,被认为是在他那一代人中,除了张福德和张剑先之外的最强大的道人。

言下之意,超越了张福善道人。

张清烛扫了一眼那一处黯淡的光出现的地方,可以隐约感受到从中夹杂着的气息,现在这个时候,不是想七想八的时候,还是专注眼前为好。

顿时收敛了翻涌的思绪,注意力集中在如何将金光咒收敛在身边一个较小的空间内,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大片。

在金光灿烂中,远处的那一抹黯淡的光,更为之黯淡了。

在他的想法中,金光咒是用来遮罩自身,用来隔绝那些相距遥远的隐秘存在与自己的勾连,让施术者对那些意念奔涌过来的隐约而又可能是实质性的接触隔绝开来,排除在所存身的这片空间之内,而他现在的用法,是将自己当作所谓的隐秘存在,隔绝了自己存在给人的感知,不让那扇门的人感知到自己的存在。

不知道最后结果是什么,但他感觉可行。

随着意念的集中与冥想,包围在体外的金光渐渐往圈内收缩,确实如金光咒的法诀所言的那样,覆映吾身,就在体表的这个范围,没有扩散太多。

在张清烛的视野中,整个过道被金光大范围大面积照射成金灿灿的模样,凛然一收,那种昏沉沉的漆黑又在笼罩而下,除了一个金色的人形轮廓之外,就看不到更远一点的地方了,还有视野前边那一丁点的黯淡光亮,从过道的一侧映射出来。

哒,哒,哒……

张清烛一步一步地迈开脚步,步伐缓慢却坚定,一步步靠近前边的那扇门,虽然对自己心里的判断还有着几分不小的把握,可是,难免有些嘀咕,这可不是一个心理作用:前边没有声音了,没有交谈的声音传过来……

而刚才,也是在房门之内,是有声音传出来的。

不过,他没有停下来,依旧缓慢地向前,一步踏下来,立马抬起另外一只脚,又是一步,坚定的一步,毫不迟疑的一步,他相信自己的判断:她听不见!

不过,她或许可以感受得了,零星地感受到一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