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其实和盛红衣没有什么关系,她甚至都不知道。
但和妖族自己的规则有关。
妖族看中血脉。
血脉高的对血脉低的天然具备压制力,而血脉低者天然会对血脉高者拥护和追随。
通俗的说,便是血脉高者做什么事情,血脉低者也会被吸引着一起去做。
这就是血脉压制,代代相传的传承。
可这种情况实在太罕见了,尤其,在麒南看来,召唤十阶大妖已经不可思议,哪里还能想到血脉压制这种罕见的可能?
是以,顺理成章的,麒南自然如临大敌,想多了。
毕竟,麒南虽然压制住了自己,可他心中忌惮,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
他心中默念着鬼火渠,想着是不是要去看一看。
这个地界他知道,是幽冥界冥猿的地盘。
但,冥猿这种东西,压根不在他眼中。
只是,事情一旦牵扯到幽冥界,他便不得不多想了。
尤其,把能召唤十阶神兽这件事和幽冥界结合在一起看!
麒南越想心越沉。
他嗅到了一股风雨欲来的味道。
正是此时,白腾这个不长眼的突然就打断了他的思绪,问他如何了!
他倒也没生气,还心说白腾虽然跳脱,但脑子确实好使,加上主仆自有信任,白腾确实是他的得力干将。
他正烦心呢,既然白腾问了,那么同它说几句也无妨,兴许还有不一样的见解,能给他点启发呢。
却是,白腾就问了一句,自己反倒是两眼迷离,一看就不知道又想到什么去了!
“哼。”麒南脸微沉,已见不悦。
麒南觉得,他人生的转折点就是遇到盛红衣那一年。
自那一年后,他身边的下属一个比一个不听话,还有盛玉妃和盛焱!
真是岂有此理。
他倒是没想到他和白腾的想法不谋而合了。
果然是主仆多年,想事情都能想到一处去呢。
他就这般简简单单一哼,威慑十足。
这么多年,麒南早就积威日重,再也不是五十年前他刚当上城主那时候的温和了。
那不过是伪装的表象,实际上的麒南,同温和可完全不沾边。
白腾被这一哼,吓得大梦初醒一般,它立刻端正的站好,半拱着身子,脸色毫无违和的转为正经的严肃。
它是南爷心腹,虽只是一哼,但白腾已经明白,自家主子心情不佳。
什么时候能开玩笑,能随性些,能同麒南没大没小的聊会儿,这个尺度,再没有比白腾这些个心腹能把控清楚之人了。
而这种时候,显然不是。
白腾忽而正经,隐约间,心中却不免有些失望。
看来,南爷刚刚应该不是在想玉妃夫人和小主子的事情,否则不该是这样的态度和表情。
白腾懂得收敛了,麒南垂下眼,没再发作。
心腹到底是心腹,白腾的性子他十分了解,自是很给几分颜面的。
只不过,到底是失去了再谈被召唤那事儿的兴致。
“莲池住持要来,我让你找菩提妖要的万年菩提手串都要到了没有?”
正事儿白腾自是不会耽误,莲池住持来了,那么盛玉妃也要来了。
麒南自信的勾了勾薄唇,白腾一副没出息的如临大敌的模样实在丢人。
他就说盛玉妃欲拒还迎吧?
瞧瞧他最近忙活了一阵,有一阵子没联系她了,她就迫不及待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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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了,还给玉妃夫人要了一串儿,不是万年的,只是千年菩提手串,但品相极佳,嵌了彩贝,非常漂亮。”
这就是白腾的聪明之处了。
它心中不赞同归不赞同,大面上,它却也能揣摩出主子的心思,将他没说出口的事情给办的漂漂亮亮的。
看南爷这情况,是要在一条道走到黑了。
既如此,在南爷心中,玉妃夫人是欲拒还迎,而他“乐于同她把这出戏演完”。
在南爷心中,为他生下小主子的玉妃夫人自是在乎他的,如此闹腾,不过是愤怒于他不管不问那么久罢了。
……
这其中许许多多南爷的自信宣言,白腾不予赘述。
就这些,在白腾看来,就很难评啊。
可,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它身为主子身边的得力干将,只能急主子之所急,想主子之所想呗。
既然南爷对玉妃夫人兴趣浓厚,那送玉妃夫人礼物,想必他会高兴。
果然,它这神来一笔,彻底让麒南的不快给散了:
“嗯,还是你小子主意多,莫要忘了,还有一位静客小师太呢。”
这就是肯定白腾的做法,顺便提了两句静客,也算是提醒下属注意礼节罢了。
“是,我也为静客师太备了礼。”
白腾在心中暗暗长舒一口气,幸好它足够机智。
中妖城主仆之间的对话藏在城主府之中。
赶路的盛玉妃却喷嚏连连。
静客忍不住担忧:
“玉妃姐,你不舒服吗?”
就连莲池,都看过去一眼,关心之情丝毫不作伪。
此时他们在莲池的玉莲飞舟上,日行千万里。
化神佛修的速度,自然不是普通人可以相比的。
盛玉妃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脸色不大好:
“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一个讨厌的人,没忍住。”
她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她和麒南之间会相处成这样。
她眉宇间闪过丝丝不耐。
堂堂城主,怎么活成了一张狗皮膏药?
若不是她实在忧心妹妹,她是真不愿意来此地的。
那厮诡计多端,且说话真真假假,不见真诚。
曾经那个体贴又公子无双的男人哪怕是伪装的,也至少让她看的心情愉悦,赏心悦目。
而今这个,为何不过区区几十年,他就能变得如此油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