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应该作为桑多瓦尔屏障的男爵们一边倒地全部投降了。
法拉没有为难这边的男爵,准其降。
在法拉允许投降后,本来还在摇摆不定的人立刻又来了一次一边倒的表演。
瞬间,偌大的桑多城,变成了一座彻头彻尾的孤城。
唯一的依仗,仅剩下那四万毫无斗志的三圣护卫团。
桑多瓦尔立于城头,看着远处的血旗军团,双眼布满了血丝。
教会和商人在见势不对后,便撤离了桑多城。
第二次圣血之战打到了七月末。
桑多瓦尔直接成了一个孤零零的孤家寡人。
他忍不住想起去年自己手持王旨回来时,那一路笑脸相迎,恭喜道贺的景象。
如今,仅仅过去了半年。
大势便彻底颠倒了。
所有当初喜迎王旨的人全都不见了踪影。
桑多瓦尔发现,自己居然还是得亲自指挥自己手中仅剩的军队。
来完成这场决定东米德最终局势走向的终战。
他唯一能够依靠的,最终,还是只有自己!
就和一路打到现在,身后已是千军万马的法拉·加戈一样。
此时此刻,桑多瓦尔心中没有壮志豪情。
只余下一抹说不清的悲凉和满腔的怨怼,让桑多瓦尔低头怒喝:
“那群混蛋……说好了支持我!这就是你们的支持吗!我的封臣,这就是你们的忠诚吗!”
“你们这群背信弃义的混蛋!”
“都应该下地狱!”
桑多瓦尔将所有的错全都扔到了其他人身上。
但如果他去翻翻历史的话,就会发现。
任何一场决定历史走向的战争,都是需要其领头人亲自下场来打的。
从来都不会出现,人在主城坐,胜利天上来的好事。
当对面的主帅愿意亲自领兵,列阵在前,而你却只敢躲在大后方等待消息的时候。
战争的走向便已经分明了。
单论气势和作战意志,双方就压根不在一个层面上。
这也是为什么,法拉身后的大军就算顶着敌人的箭雨也要往前拼死冲刺的原因。
——主帅都在最前面!
你们还有什么怕死的理由?!
当然,非要客观分析的话,军饷和法拉的带兵作风也是很重要的原因。
但最清晰,最明显的,便是上述这条。
与桑多瓦尔遥遥对望一眼后,法拉拉下了头盔的面甲。
身后的五万大军,每个人都处于随时准备向前发起冲锋的紧绷感中。
只等一个信号。
大军中间,挂在旗杆上的玄一血旗被高高举起。
法拉抓住缰绳,低喝一声:“进攻吧!”
身下的战马迈开腿向前冲去。
在他有了动作后,身边所有麾下几乎全都在下一刻跟了上去。
重骑军动了。
整个大军便也跟着一起,如同离弦之箭一样直接发起了全军冲锋。
没有战术,没有军阵,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
黑色的血旗军团如同一把利剑一样,带着骇人的声势嘶吼着向正前方的敌人发起了冲锋。
待在城墙上的守军看见这一幕后,即使距离遥远,也还是被震得大脑一片空白——他们无法理解,敌人那肉眼可见的士气和高昂的战意,究竟从何而来。
这一战,法拉没打算攻城,因此守城军也不会参战。
他们只能遥遥望去,看着两支军队毫无花哨地对碰到一起。
展开了一场没有丝毫理性的肉搏战。
负责指挥三圣护卫团的主帅已经彻底放弃了指挥。
在连战连败之后,他手底下的军队,此刻根本就毫无士气与组织力。
这场战斗,已经没法打了。
但主帅并没有因此逃跑,而是戴上了头盔,对身边的近卫团下令道:“这是最后一次了,你们,跟随我冲锋吧!”
接着,他便带领身边的近卫团,加入了这场双方参战人数加在一起近十万的盛大混战中。
他很清楚,自己早就没有了退路。
既然如此,那便命祭沙场。
拥抱每个为将者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