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记和李雪岩轻轻握手,落座后问道。“红顶商人应该叫胡雪岩,你介绍的我都有些不自信了。”
李雪岩哈哈笑两声,笑声在两人范围内传播。“被他们叫习惯了,一直叫我红顶商人,有一段时间我都怀疑我是姓李还是姓胡。”
张记被李雪岩逗的发笑,笑着说道。“红顶商人,这次约你出来是有事请你帮忙。”
李雪岩端起咖啡吹一口气,轻轻抿一口,放下咖啡,然后说道。“请讲。”
看着李雪岩优雅拿捏的状态,张记在心中将他和林含章对比,李雪岩的优雅多了一些做作,姿态姿势全然没有林含章自然顺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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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林含章的优雅是浸入骨子里的,举手投足之间,“悠然见南山”的自然。
既让人舒服,也不显得做作。
“我手里有一批低支纱,您是从事服装加工行业,了解低支纱的渠道,想要向你询问我应该如何快速、稳定出货。”
李雪岩看着张记,保持他认为的优雅,说道。“买卖,你卖我买,我卖你买。只要货好,卖家很容易找到。”
“魔都作为纺织品枢纽之一,一年进出的纺织品上千万吨。只要你的货物美价廉,出手不是问题。”
听着李雪岩说了一通废话,张记体会到“坏老三”的“坏”。
完全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可以说的明白,却又偏偏不说明白,云里雾里,绕来绕去。
张记说道。“如何评价物美价廉四个字,每个人的标准不一样,有没有一个通用的标准?”
李雪岩笑了笑,说道。“通用的标准有很多,国际标准、国标,还有私人认定的标准。但是,我认为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买卖,卖家想买就是最好的标准。”
“一件货物,不论多好,没有人愿意买,它就是贱货。不论多差,有人愿意买,抢着买,这就是好货。”
“市面上的货很多,想要脱颖而出很难,即使你的低支纱物美价廉,想要大量、快速的卖出去,这一点很难。”
见李雪岩说了一句干话,张记接着问道。“魔都纺织品的很多渠道被协会把控着,想要在协会限制之下突破一个口子,这个很不容易吧。”
李雪岩点点头,说道。“有实力的纱布商家,从事纺织品加工、再加工的商家,很多都是纺织品协会的会员。任何一个的组织建立的初衷都有积极意义。”
“就像是一块豆腐,放久了也会变味,变成臭豆腐。奇怪的是,臭豆腐会让更多的人趋之若鹜。”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纺织品加工、再加工厂子,能够帮你的就是每年买点货。”
“你是谈笑介绍的朋友,我不能让你空手而归。给你说一句实话,散卖肯定不稳妥,一旦有人恶性竞争,你的路子很容易就断了。”
“去年有一个进口国外纱布的人,你猜怎么样。它的价格比市场低200,还是卖不出去。货握在手里半年,最后亏本卖了。”
“条条大路通罗马,可是你要知道,条条大路都是有陷阱的,能够走到罗马的人很少。”
“找一个山头,拜一拜,先做不亏本的买卖,在做赚钱的买卖。开始就想赚钱,往往赚不到钱。开始能够撒钱,或许能赚到钱。”
张记端起李雪岩给他点的咖啡,苦涩的怪味道让他难以下咽。
比中药还难喝的玩意,怎么有那么多人喜欢喝。
不知道他们喝的是饮料,还是这一股小资情调,或许也可能会心底的私祟。
李雪岩说完话就不在说话,端着咖啡,拿着汤匙轻轻搅拌他的咖啡。
似乎是放进去的糖块没有融化,他没有尝到甜味。
不管他如何想的,张记还是道谢道。“谢谢你的建议,我要好好考虑考虑。”
两人安静的听着咖啡厅的轻音乐,享受着一刻安静。
一杯咖啡没有喝完,张记的手机响起,突兀的手机铃声破坏了轻音乐的情调。
张记歉意的一笑,接通手机,小声说道。“你好。”
盛楠嗓子干哑,一副宿醉刚醒的慵懒声传来。“我昨天喝了多少酒?”
张记想了想,想到最后的拼酒环节,还真拿不准盛楠喝了多少酒,说了一个大概。
“白酒一斤半,啤酒七八瓶。”
盛楠骂骂咧咧说道。“你们几个大老爷们真不地道,灌我一个女人酒。”
听着盛楠不满的骂声,张记无奈的听着,一直到盛楠骂够了,才说道。“谈笑给我说了你的事,不是多大的事,这两天我组一个局,介绍几个人给你认识。”
“他们有二道贩子,也有纺织品再加工的商家,至于能不能让他们吃你的货,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还有,把那几个能喝的带上,昨天我没有发挥好。等我状态好了,我喝死他们。”
张记笑了笑,说道。“好的,一定一定。”
挂掉电话,张记和李雪岩尬聊一会,买了单,两人在咖啡厅前分别,一人向东,一人向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