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街头的烧烤摊迎来了一天中最热闹最繁忙的时光。
顾客们围坐在桌边,嘈杂的聊天声此起彼伏。
欢笑声和哭泣声交织在一起,演绎着人生的悲欢离合。
炭火熊熊,炙烤着肉串,滋滋作响,香气四溢。
啤酒瓶的碰撞声,伴随着人们的谈笑,畅所欲言。
在这里,惆怅和郁闷似乎也找到了暂时的栖身之所,与欢乐一同舞动。
心中的不快在烟火气息中安慰,人也在忙碌之中,释放肉体和灵魂的压抑。
江边有江边的风,烧烤摊有烧烤摊风。
两种风同时吹过魔都,吹过魔都不同的地方。
人与人的不同,有人在江边吃牛排喝红酒,那是他们认为的精致生活。
也有人选择在烧烤摊、在弄堂里的面馆,对着瓶喝啤酒,畅快的闷热夏天的清爽。
生活有很多样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样子。
烟雾弥漫中,灯光闪烁下,小小的烧烤摊仿佛成了一个舞台,演绎着人生百态。
古蔺、洛佩坐在街边的桌子周围,听着熟悉又有一些陌生的话题。
顾客带着自己的故事,或是疲惫的身躯,或是愉悦的心情,来到这里寻找一份慰藉,释放内心的压力。
曾经的他们也是如此,小门脸的时代里,扛着巨大压力,每一天都要出去找食物。
现在的生活转变,不需要出去找业务,有忙不完的业务,忘记了他们曾经窘迫的岁月。
百态人生的一种形态,不能忘记当初的窘迫,而忘记了根本。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可还有一句话,山不让尘,故能成其大,他们现在的状态何尝不是山不让尘。
胖子下车,看到古蔺和洛佩。
沉重的步子愈发轻快,抛却心事,整个人也变得轻盈。
房子可以放一放,朋友间的聚会不能放。
正如古蔺所说,他们三人很久没有一起聚餐,没有一起在路边摊享受生活难得惬意时光。
古蔺看到远处走来的胖子,起身挥手。
胖子一笑,加快步子,走到古蔺身边。
“这么大人了,不要有这么幼稚的行为。”
“赶紧坐下,看不到其他人看你的眼神,我可不想和你一起成为焦点。”
古蔺扫一眼周围,笑了笑,说道。“管她们的眼神,他们还能管得了我。”
“生活是自己的生活,自己开心最重要,他们是否开心一点也不重要。”
洛佩没有看菜单,她的脑袋记着菜单。
菜价或许变了,但他们点菜不会改变。
不用在意消费的价值,随口点菜。
“下午干嘛去了?去你办公室找你三圈没有看到你人。”
“不是问前台得知你出去了,我还以为你在公司里失踪了。”
胖子坐下,看着空荡荡的桌子,心也随着桌子空荡荡。
在外漂荡游子是城市的边缘人,是寄生在城市繁荣里的一束灯光。
胖子知道他这一盏灯光无法照耀一片区域,只能在狭小空间发自己的光。
同样的,其他灯光也无法照耀他。
当投胎比努力更重要时,努力是安慰自我的自欺欺人精神胜利。
当努力不再被歌颂,当庄园里劳模的马被猪驱赶着上了前往屠宰场的车,一切就是一个闭循环的轮回。
是否有破除轮回的机会,胖子认为没有。
房子是他安置肉身的空间,灵魂却飘荡在故乡的路上。
外出闯荡的人不能回故乡,也无法回到故乡。
脚步迈出离开故乡的一刻,路途的结局早已写好。
他是一个人的依赖和依靠,也是他自己的依赖和依靠。
每一次回家是告别,是诀别,是向曾经的岁月写一首离别歌曲。
现在,他想要安置边缘肉身,想要用一个空间,安置他孤独彷徨而又寂寞的肉身。
“我去房产中介看房子,询问可以购买的房子。”
“31岁的男人,要有点长远打算,而我长远打算的第一步,就是有属于自己的房子。”
“城市边缘人,不论多么边缘,也要努力融入到边缘集体中。”
回想起胖子曾经说过他的梦想是有属于自己的房子,而胖子一直在努力攒钱买房子。
魔都购房有很多条款,胖子满足不了这些条款。
买房子是人生大事,不是拍脑袋决定的事,要慎重考虑。
胖子的决定不成熟,古蔺认为胖子现在买房子,是冒险行为。
推测胖子的存款,不足以支付首付。
而他们公司还没有到分红时机,不能对合伙人进行分红。